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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哦。

  北宗魔域血洗修真界,十洲修真界覆滅。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撒什麼謊了?」

  沈黛的詢問茫然而認真,但看在其餘人眼中倒更像是挑釁。

  沈黛的二師兄陸少嬰恃才傲物,一向和沈黛不對付,哪裡見得了沈黛如此囂張,橫眉倒豎地怒罵:

  「還不承認!燭龍江那是什麼地方,大師兄都破不開那道封印,你才築基幾天,如何能解開封印,又如何從那上古凶獸的身上取下燭龍麟為師尊入藥?

  「可笑當日你傳訊回來說取得了燭龍麟,我們竟也沒想那麼多,全師門的人都等著你回來救師尊,你卻自知撒了彌天大謊圓不回去,躲了三個月才現身。

  「若不是月桃師妹運氣好,在章尾山山腳的秘境意外取得了燭龍麟,師尊這次可真是藥石無醫了!你卻還不知悔改,偏說你沒有撒謊,你要真沒撒謊,為何躲了三個月,為何等到月桃師妹救了師尊才敢回來,你又為何拿不出你那塊燭龍麟!」

  沈黛茫然地看著她這位二師兄。

  不怪她要多看上幾眼,前世的二師兄的屍首還是她親手斂的,她身死時,他墳頭草估計已有兩米高。

  此情此景,沈黛明白自己是重生了。

  可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重生的意義在哪裡。

  重溫自己這舔狗的一生嗎?

  就如他們口中的燭龍江燭龍麟,她沒撒謊,她得知師尊被魔修偷襲命懸一線,只有燭龍麟能夠保住師尊的性命和修為,便立刻動身去了燭龍江,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有去無回。

  但那燭龍江的封印不知為何對她而言毫無阻礙,她就那麼輕易的進入了上古秘境燭龍江,取得了燭龍麟。

  儘管她出來時靈力耗盡,靈脈幾乎焚斷,但沈黛還是覺得,自己難得走了次大運。

  如果是現在的沈黛來看,一定會摸著那時傷痕累累卻雀躍欣喜的小女孩說:

  想什麼好事呢。

  你什麼破命心裡沒數嗎?

  踏出燭龍江沒有十米遠,剛傳訊給宗門,沈黛便力竭暈厥。

  這一倒就倒了一個多月,醒來時整個人都被衝到了燭龍江下游,調養了小半個月才能有力氣爬出山洞,但那時身上的燭龍麟早已不知所蹤,沈黛慌了神,立馬就要回宗門稟報。

  她氣血兩虧,連個飛行的仙訣都掐不出來,又身無分文,拖著病體趕了兩百里路,徒步登上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登仙階——

  剛到純陵山門,迎接她的卻是師尊冷冰冰的責問與鞭子:

  爭功心切,謊話連篇。

  沈黛,你知錯了嗎?

  沈黛感受著自己千瘡百孔的靈核,她雖未在燭龍江正面遇見上古神獸燭龍,但也被周圍護衛的凶獸傷得不輕。

  她之所以還能跪在這裡挨抽,幾乎是全憑著意念支撐。

  她真的不知,自己錯在哪裡。

  「我的確拿不出燭龍麟,因為我獨自一人入燭龍江已是勉強,出來傳訊於你們後便失去意識,醒來後燭龍麟已經遺失。」

  二師兄陸少嬰嗤笑一聲,像是聽見了宗門裡哪個小師弟沒做課業,卻告訴長老自己忘帶了一樣的荒唐話。

  沈黛卻恍若未聞,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燭龍江位於鐘山,與章尾山屬一條山脈,若我失去意識後燭龍麟隨著江水一路至章尾山,被章尾山秘境裡的凶獸拾取,又恰好遇上月桃師妹前去秘境試煉,正好斬獲,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話你自己信嗎?」陸少嬰不屑一顧,「就算純陵人人皆知月桃師妹天生好運,天底下也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還別說,沈黛真的信。

  命數一事著實玄妙,就好像宋月桃十天半個月不帶傘,偶爾帶一次,一定遇上雨天,而她就算天天帶傘,偶爾一天沒帶,那一天準保遇上暴雨。

  不只她信,沈黛覺得純陵上上下下的師兄師弟也是相信的。

  否則如何解釋前世他們去完成宗門任務,那些同門寧願和築基期的宋月桃一起,也不願和金丹期的沈黛一起呢?

  衡虛仙尊忽的開口:

  「就算真有此事,那你又怎麼解釋你是如何入的燭龍江?」

  燭龍江是上古秘境,傳聞是應龍一族的陵墓,有通天徹地的神力鎮守封印,哪怕是衡虛仙尊也沒那麼容易進去,更別提取得燭龍麟。

  儘管宋月桃隨便在章尾山秘境裡取得燭龍麟也很離譜,但那是在宗門十多個弟子的眼皮底下拿到的。

  再怎麼不可思議,也是眾目睽睽,說句運氣好也不是不能解釋。

  可沈黛的說辭更不切實際。

  就連沈黛自己也不明白。

  「還在撒謊。」

  衡虛仙尊失望的目光如細密的針,一根根密密麻麻地刺在她心上。

  對於現在的沈黛而言,燭龍江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但當衡虛仙尊的鞭子抽上來時,沈黛發現自己對於這件事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她記得那烏雲壓頂、黑沉沉的燭龍江,十三歲的她孤身潛入,江水冷得像雪水一樣冰冷刺骨。

  鎮守江中的凶獸們靈活遊走,宛如鯊魚嗅到了血腥味將她團團包圍,隨時要一擁而上將她撕碎,她怕得要命,可卻不敢示弱。

  她想著,師尊還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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