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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善,先別熄。」那人道。

  林良善只道:「我昨日方來小日子,怕是不行。」

  然後在他委屈的目光中,徹底挑滅最後一盞燭的光。

  這夜,閔危入睡地極快,不必再心掛隨時到來的軍情或是暗殺。他將心心念念的人抱在懷中,在她身上漸逝的寡淡藥香中睡去。

  林良善未闔眸,借著那點微末的月光,模糊地看見他瘦削的面頰。方才的光亮下,他的眼窩發青深陷,該是疲憊至極。

  他並不如表現出的那般輕鬆無謂。

  她也不會去戳穿。

  ***

  已過三年,建興十七年。

  自西北之地收復,魏帝就與重臣商議在其中打通道路來,與西域進商一事。除此,另有臨城作為第一個港口,進行海貿。這些在前朝俱未有過,不少朝臣連連上奏道不妥。

  因此事過大,近三個月的朝堂上,以莫岑及和剩的兩方派別是爭鬧個不停,詆毀罵人摻入。

  不過最終拍案定板的是魏帝,自然也無甚用處。

  待將這兩件事初步形成決議部署,已至十二月冬日。

  這日,十三歲的太子閔瑜一如之前地被魏帝考校那些理政軍謀。

  是否是他之錯覺,總覺得父皇近來考問地愈加嚴格了。往常的那些問題,十之七八能答出;可如今,卻是一半都說不出。

  閔瑜低頭苦思著方才聽到的一問,到底該如何解決?

  驀地,他聽到一聲咳嗽。待抬起頭,就見父皇從懷中掏出一帕子捂住唇,抑制不住地咳起來,面容有幾分痛色。

  「父皇!」

  閔瑜要上前,一隻手阻止了他。直到那帕子放下些,不經意露出點紅。

  「馮葉!」

  閔瑜要跑出去喊近宦去太醫院叫人,但被一道厲聲止住了腳步。

  「閔瑜,站住。」閔危緩了緩胸中痛意,叫住他。

  「可是父皇的身體……。」

  閔危將染血的帕捏緊在左手掌心,輕鬆地笑笑,道:「無事,只是早年戰場上累積的舊傷發作,你不必擔心。」

  「朕方才的問題,你可想到解決之法了?」

  閔瑜一時答不上,只愣怔在原地看著父皇,耳畔傳來還是如先前的指點。聲音不再沉重,有些虛浮。

  「明白多少?」說的有些多,喉嚨又癢痛起來。

  「六分。」

  閔危壓著那股痛,勉力地笑道:「六分已很好。」

  這是父皇第一次誇他,可閔瑜卻無任何欣喜可言。他禁不住再問:「父皇,你的傷到底如何?」

  這回得到的回應是「閔瑜,此事不要告知你母后得知。」

  第99章 今世番外4

  近些年,林良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譬如閔危在考校閔瑜武藝時,下手是更狠了,好幾回鋒利的刀刃都擦著脖頸而過,看地她惶惶不安。

  雖兩人在教導閔瑜一事上有分歧,但她只能聽他的。

  其中奇怪的是閔危左手持劍。她曾問道:「你之前都是用的右手,怎現今用左手了?」

  「近來無聊,就用左手習劍,順道考考閔瑜。」閔危笑道。

  林良善對他這番說辭有幾分無語,倒也沒多想。直到後面好幾次無意瞧見閔危拿東西,或是批改奏摺,又或是摟抱她,都是用的左手,不免上心三分。

  她旁觀了許久,終是再問:「你的右手怎麼了?」是聯想到了半年前的西北戰事,他回京後的神色。

  閔危沉默了許久,右手緊握,卻是在再無從前的力道。平日與林良善用膳時的捏筷,都是那年回京前,他暗下練習許久。

  兩人時時相處,到底瞞不過去。

  「善善,若是我的右手廢了,你會嫌棄我嗎?」他盯著她,苦澀道。

  她的面色極平靜,仿佛早想到這個緣由。

  他低著頭,怕聽到她的回應,卻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不會。」她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握那隻右手,寬慰道:「右手廢了,還有左手。我看你平常用著無甚差別,此後別再放在心上。」

  閔危聽此,是鬆了一口氣,伸出左手將她攬入懷中,笑了。

  再譬如近一年兩人行.房時,閔危有時會力不從心。

  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時,林良善又是想要安慰兩句,但方才還興致勃勃的人似是遭遇了巨大的難堪,整個人縮在被子裡,不肯出來,也不願說話。

  「閔危。」她掀不動那床被子,只得說:「我冷了,你把被子都搶走,說不準我要著涼生病。」

  話音剛落,那人又鑽出來,喪氣地幾乎在內殿待不下去。

  閔危不敢看她,聲音低地看聽不見:「善善,我今晚去別的殿睡,」

  他給她掖好被角,有些顫聲:「你睡覺時不要多動,不若被褥落了,也不知道。」

  林良善看著他鬢邊生出的白髮,沒阻攔他。

  那夜,她知道他又回來了好幾次,給她掖被子。待到卯時,他裝作來換朝服,上早朝去了。

  時隔半個月,林良善也不知他從哪裡弄來了那些助□□物。她不想,卻扭不過他,最後也享了其中妙用。

  閔危終日緊繃的神情鬆懈下來,笑著輕吻她濕濡的鬢髮。

  此後,若再遇先前不利狀況,林良善也不再拒他用那些法子。只是有時,又見他面有難受,倒會主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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