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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上藥吧,我身後的傷是真的泛起疼來。」閔危將桌上的藥瓷瓶塞到她手中,又轉頭回去,雙臂枕著趴在桌上,方便她上藥。

  林良善被他這迅疾的動作弄地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人都趴著等著了。

  她是真想將手中的淡青色瓷瓶子砸他腦門上,可最後也只是想想,洗過手後,就給他背上縱橫交錯的傷抹開藥來。

  因方沐浴完,傷口著水,有些皮肉綻開來,微微泛白出血,看著可怕。

  若非林良善年幼時早見識過其生父身上的傷,以及前世時自己那悽慘的死法。她定然看不下去。

  她認真地塗抹著藥,心中卻想著:這時候他可還不能死。這是在聽了那些大街百姓的言辭後,她的想法。

  驟然聽到一聲:「難看嗎?」

  「嗯?」林良善沒聽清,抬頭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閔危低頭笑道:「我說讓你輕點,怕是這傷沒先把我疼死,你再用力點,我就真的要疼死了。」

  林良善正給他左側肩胛骨處的刀傷抹藥,聞言是往那處按了按,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讓那處滲出血來。她道:「你說真的?」

  這回換他不說話了,悶哼了一聲。

  她接著給他抹藥,總歸抹地整個後背都是藥。

  藥未乾,閔危也就那般坐著。待林良善將手洗淨過來,他才委屈道:「善善,你怎麼一封信也不回復我?」

  明顯是見著那妝檯上的信被拆了。

  「沒什麼好回的。」她淡聲道。

  閔危也不糾結這個,望著她,道:「此次你與我一同到遂州去,我倒也不用再苦等你的信。」

  說的有可憐似的。林良善懶地再搭理他,卻想起聽到的一件事,問道:「我聽說莫岑是下山,進了朝堂嗎?」

  這是近兩日傳開的消息,說的是以學識聞名天下的莫岑是入了朝局,試圖以一人之力挽救傾頹高樓。前世該沒有這齣的。

  閔危站起身,將腰間的衣袍穿上,整理著暗紋的窄袖和領口。

  他笑道:「難不成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只是好奇罷了。」她道。

  閔危只道了一句:「他確實是要協助段治,只是太晚了。」即便是在五年前,莫岑就這般做了,也依然救不了這廢朝。

  這還不是最有趣的,莫岑入局,可是江詠思的功勞。此中,又是莫千映在中牽繫。

  此事,還未到告知林良善的地步,一切都在向前世那般靠攏,只是快慢而已。

  更何況,閔危也不想兩人之間再出現江詠思這個名字。

  第九十章

  延平四年八月中旬,江南之地炎陽高照,酷熱難當。

  浙州與遂州分界處的溯水河畔已集聚百萬兵數,是要一舉破了浙州防線。

  江南提督周韜應對困難,又不斷派人往梁京去急信,要求調動援軍,說是要撐不住了。

  段治已在龍椅上坐了四年多,卻每日心驚膽戰,沒有舒心日子。且隨著叛臣閔危攻占下愈多的州縣城池,他更是惶恐不安,夜半難眠。

  若浙州破了,叛軍很快就會攻入梁京。那時,怕是他的項上人頭都要不保。段治是急急地傳召莫岑進宮,與近臣商議應對之策,要趕緊將叛軍逼退才好啊。

  儘管如此,叛臣閔危卻是無畏,總能識破那些計謀。

  終在十一月二十八日這天,浙州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攻克。周韜也被叛軍俘獲,斬首於陣前,更是令那些守衛官兵驚懼,再見大勢已去,其中副將首先放下了手中的劍。接連地,兵卒也紛紛丟下武器,不再反抗。

  戰事方結。閔危翻身下馬,將染血的長.槍扔與親兵,抹了一把面上的血,就召集了眾將領,對接下來的事務進行一一交代。

  「如今只剩最後一戰,還望各位竭力而為。只待城破,奪下樑京,我定然不會忘記諸位功勞。」他看著底下的眾人,笑道。

  將領們皆拱手道:「末將定不辱命!」

  「如此甚好。」

  十二月初時,梁京城內的百姓也得知了在京郊外駐守的百萬叛軍,是亂了套,欲逃出城門求生。卻是梁京城周圍的十六道城門皆封閉起來,不允任何人進出。

  大雍將要滅亡的消息,是瘋了般地在城內傳開。城內百姓慌成一片,大多數人家閉戶不出。

  而朝中當官的也是擔驚受怕得很,可大雍一日不倒,早朝便還是要去。皇帝是每日發著火氣,甚至從台階上下來,踹了前頭的好幾個大臣發泄怒氣。

  眾臣敢怒不敢言,就連莫岑都想不到辦法,他們能如何。

  一旁的莫岑也是尷尬異常,同時也對自己幾十年的學識有所懷疑。不過很快,他就得知了叛臣閔危的身邊有和剩出謀劃策,也只能心道這怕是天命。

  若非自己的孫女執意讓他下山,說要幫助江家,又拿了自己的性命作威脅,他本該不入朝堂,何苦是現今的自討沒趣。

  江詠思未料到莫千映會在三個月前來到府上,是哭紅了一雙眼,問他有沒有事。

  四年多前,江詠思被剝官職,雖後面又重賦了一個五品的官,又逐漸升任上去,但皇帝不再待見他。

  在江宏深逝世後,江氏是漸漸沒落下來。因糧草督運失職一事,江氏更是人心分散,已有部分旁系分離本家,怕會招致禍患。

  莫千映的出現,為此帶來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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