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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間,又有江寄月的夫君平昌侯府二子辛銳從中運作,說服自己的父親前往皇宮,向新帝解釋該事。卻是適得其反,更惹新帝不悅。

  江詠思官職被剝,一時閒散,也是閉府不出。江府門可羅雀起來,從前交好的權貴,也不再來往。

  府上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這廂,從江南再次徵調的糧草還未到隨州,那處的戰事已到了關鍵之處。

  閔賊帶兵攻勢比之先前,更加猛烈,且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大量的火藥,於夜間偷襲。陳風的人馬死傷慘重,陳風也被閔危親斬首級,懸於陣前。

  「爾等曾為北疆戍守,也自跟隨過我的父王,今我不願為難你們。若降,便隨我等一路往北,攻取梁京;若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烏雲遮月,他渾厚有力的話在漠漠的陰風響起。

  亂世之中,唯有苟住性命,哪裡有其他選擇。敗兵直跪在地,不斷磕頭饒命。

  事後,統算兵數,有六萬或多或少帶傷,但養好傷後也可用;還有兩萬多人,卻是傷勢嚴重,斷腿斷臂的多有,自是遣返不用。

  現軍中一切用度,都是能省則省,不能再為無用之人,浪費糧食傷藥。

  薛照聽到戰況,是大急召集部下商議,萬不能浪費此等好時候。因此,還未待金州叛軍緩一口氣,便迎來了與潛州叛軍的對戰。

  一個月前,河對面還有眾人看守,而今,那邊的人數驟少一半。

  薛照軍師道:「定是那方損失慘重,才會少人看守。」

  薛照聽其意見,親自率大部分的兵卒再次強行渡河去,是要一舉奪下金州。

  卻不想本營遭到襲擊,原是閔危於陳風一戰中,並未令所有人直返金州,而是讓常同承張乾等人率黑甲衛自隨州,翻越重山,險過山道。於最短的路途中,放火燒了連片的軍營。

  此外,早於十天前,閔危就讓人從潛州北面的禮縣抓了薛照藏匿起的兒子。

  薛照聞訊,是目眥盡裂,大吼:「放了我兒!」

  可對面之人笑道:「既要你兒活著,便退兵。」

  權勢與生身父子,該如何抉擇?薛照一再猶豫下,又聽後方著火,眼欲滴血,終是狠心下令:「進攻!」

  根本無路可退,只有斬下閔危首級給親兒賠罪。

  只是這般想法落空。

  薛照遠估對方兵數,加上心緒紊亂,及其聽從軍師意見,是潰不成軍。終在半個月後,敗了徹底。

  薛照被閔危一箭射穿心口,從馬上翻下,被鐵蹄踐踏而亡。大軍失了主心,也如無頭蒼蠅般,死傷大半。

  至於薛照的九歲親兒,閔危一劍殺之,讓人拖下去,與亡兵一道處理。

  留著只會禍患無窮。

  溧陽城守將賀光將薛照軍師帶至高台之上時,閔危的手上猶有熱血,順著凸出的指節滴落到地面上。

  「還要多謝高軍師的協助了。」閔危笑了笑。

  高立從連忙道:「不敢不敢,不過是些微末小事。此後,我願為二公子盡忠效力。」

  「是嗎?」閔危看了一眼被血染紅的劍身,幽幽道:「可我身邊從不留二心之人。」

  高立從乍聽此話,是怔住了。此前他觀閔危之能,判定其比薛照更有能耐,恐是最終勝者。是暗自遞話過來,願為其暗中行事。

  卻沒料到會如此結果。

  他正欲辯說,卻是脖間一陣劇痛,再難開口。

  「拖下去。」閔危道,目光看向了明河對面的遼闊潛州。片刻後,對身後眾人道:「三日後,拔營前往潛州。」

  和剩上前一步問道:「牧王那邊要如何處理?」

  先前兩方商議,借用對方五萬兵數以對朝廷兵馬,可如今潛州薛照已死,三方失衡。牧王必定已得知消息。

  「他敢來,便不用回去了。」

  ***

  這日,林良善正坐在木窗邊,無心矮桌上攤開的畫集,視線落在院中的一棵正盛開的茶花上許久。

  不期然地闖入一人,玄色衣袍,肅然面容。正是閔危。

  林良善移回目光,唇緊緊抿著,手也攥緊了。不過眨眼間,外邊的人大步進屋來,紅蕭退出去,闔上門。

  閔危一進屋,便見心中念了月余的人正低頭看桌上的書,不曾朝他看一眼。

  他走過去,自然地坐在她旁側,輕聲笑道:「在看些什麼?這麼認真。」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冷淡地翻過一頁,繼續看上面的淡墨山水畫。

  就這般在沉默中過了片刻,閔危終是攬住她的細腰,微俯身,凌厲的下顎輕靠在她削瘦的肩頭,道:「原打算一個月回來的,只是那邊有事耽擱了,才回來晚了。」

  「秦易該把我的話傳達你聽了。」

  林良善被他抱在懷中,是抑制不住地要推開他,卻被抱地更緊了。他身上凜冽寒涼的氣息直撲過去,讓她窒息難受。

  「這一個多月,有沒有想我?」那夜他說了許多比之過分的話,也是愈加熟練了。

  林良善不回答,也不再掙扎,任他抱著,無情地似根木頭。

  可下一瞬,一隻手就沿著她的脊背滑落下去,緩慢地摩挲起來,似是那晚的動作。耳畔伴隨有他低沉的嗓音:「這一個多月,我很想你。」

  林良善的身體不由顫了下,終於道:「閔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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