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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寂並未接話,只是飄了抹眼神過去,一臉的嚴肅。

  蕭靜好光站在邊上,就被這兩人散出的冷氣凍得四肢冰涼。

  她假意咳了兩聲,起唇道:「愛卿既然都來了,不如隨朕吃完飯再走?」

  他重新抬眸望著眼前這個幾個時辰前還在同自己耳鬢廝磨的女人,喉結上下動了動,沉默,良久才沙啞一句:「臣聽陛下吩咐。」

  褚莊見他如此勉強,本想回懟,可見皇上有意撮合,只得把氣話咽了回去。

  見兩人終於歇火,蕭靜好暗自在心中竊喜,然而這頓飯吃得並不愉快!

  三人坐在諾大的客廳里,面對瞞桌的菜餚,湛寂連筷子都不動一下!

  這導致老王爺再顧不住皇帝的面子,當場發起了飆,「你知不知道後廚為了做你愛吃的,幾乎跑遍了整個健康,挨家挨戶尋反季節的菜?你擺這幅臭臉給誰看,如今你位高權重,只怕是瞧不起我南平王府的飯菜了。」

  「人心最為善變,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湛寂一語雙關,不說則已,一說就把褚莊氣得猛咳。

  若不是考慮皇上還在,他只怕會一個凳子給湛寂甩去。

  蕭靜好內心「嘶——」一聲響,有些後悔今日的草率。她知道他們不和,沒想到竟僵到如此境地!

  湛寂雖悶不吭聲可傻子都看得出他在抵制,老王爺又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不罵不痛快,不管什麼話,都要一吐為快,這疙瘩如何解得了?

  挑戰失敗,無奈她只得說自己要回宮,這才結束了這場躍躍欲試的戰火硝煙。

  .

  這個黃昏,霞光萬丈,秋風送爽。

  湛寂一路互送,規規矩矩,話少得可憐。

  他這幅畢恭畢敬的模樣,如刺刀一樣,刺在了蕭靜好的心上。

  直至把人送到御書房前,他才說:「今日若無什麼大事,你早點歇息。」

  已近傍晚,她望著他如秋水般蕭瑟的臉,目光炯炯道:「你怪我?」

  湛寂應上她熾熱的雙眼,搖頭道:「沒有。」

  蕭靜好吸了口冷風,想了想才說:「你從內心深處過不了那個坎,又怎麼會真正釋懷,我身為你仇人的女兒,是不是,也讓你很糾結?」

  他聽罷,嘴角閃過一抹難以言喻但絕對不是高興的笑,「我從未把你跟那件事聯繫到一起過!」

  頓了頓,湛寂繼續說:「別人對我母親做什麼,或因為利,或為權,或為嫉妒,這都是不可避免的外界因素。可我父親,是背叛!最親近之人的背叛,是他親手將母親送上了斷頭台。」

  不論是理論還是實踐,他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她想靠言語說服他,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而蕭靜好也明白,恰是越親的人,犯的錯越不容易被原諒,每每一想到,只怕誰都忍不住聲聲問:

  他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麼忍心那樣對她?人都要臨盆了你還去勾三搭四,當時如果你守在她身邊,悲劇就不會發生!

  也許就是這樣的質問,在他心裡生根發芽,長此以來,成了攔在他們父子間的一道銅牆鐵壁。

  今日用特權將兩人聚在一起,也沒起到任何實質性作用。事實證明,這樣的仇恨旁人說再多都沒有用!未經他人苦,不要盲目勸人家。

  如此一想,蕭靜好認真道:「抱歉,以後我不會擅自主張了。」

  湛寂微微偏頭,將她委屈的模樣盡收眼底,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他又怎不知她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更不曾有責怪她的意思。他從始至終腦的都是自己,重活一世,度過很多人,卻獨獨過不了自己這關。

  「再給我些時間。」

  他的話音很低,卻十分有力度。

  蕭靜好微笑著抬頭,正要說什麼,禮部的人卻在此時匆匆趕來,說有事要奏,生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大是大非面前,她素來拿捏得當,前一秒還在兒女情長,轉瞬便換了個角色,帶頭先進了御書房。

  關門的剎那,她呆呆地與門外的他對望,門縫裡是湛寂肅穆而俊朗的神情,只是短暫的分別,竟讓她這般割捨不得,她是如此迷戀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要跟他在一起。

  .

  一月後,柔然的史臣抵達健康,南齊為盡地主之誼,特設宴款待。

  昭化殿內,滿琦為蕭靜好梳妝,看著鏡中明艷動人的容貌,禁不住跨道:「陛下真是越來越美了。」

  「就你嘴甜,賞。」蕭靜好笑嘻嘻道,「我已將寒門與世家大族不通婚的律令除去,到底何時候才能吃上你跟陸大人這杯喜酒?」

  滿琦愣了愣,嘆氣道:「現在不是他想不娶的問題,是我爹的問題。當年路家悔婚,折了老人們的面子,現在又要提親,我爹第一個不答應。」

  「路家該!」蕭靜好玩笑過後,正色道:「你們該不會真要等家長同意了才在一起吧?那且非黃花菜都涼了。」

  滿琦靦腆一笑,又聽見句:「不是吧滿姐姐,你們,你們真的沒發生點什麼?以路瓊之那性子,沒道理啊!」

  咳咳咳——「陛下,陛下莫要打趣臣了,我們,沒有。」

  她刷一下就臉紅了,斗膽把勾頭在靜帝耳邊說道:「倒是皇上,那夜在戲院,與國師那般火熱,只怕這小皇子已經在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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