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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蕭靜好先心頭一盪, 臉上出現了抹紅暈,而後斬釘截鐵說道,「朕的子嗣,只會是他的,不管現在,還是以後,都只會是他的,沒有朕也不急,有了朕也絕不會逃避,明白?」

  上官芮聽罷,當即單膝跪去了地上,「臣明白,是臣僭越了,皇上贖罪!」

  她踱步出門,「贖什麼罪?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個人情況比較特殊罷了。你不必跟著我,待國師醒來,就說我在他家——南平王府。」

  話落她瀟灑離去,留下上官芮獨自尷尬在原地,因為,她好像看見了桌子上皇帝陛下被撕爛的衣裳,碎步五花八門毫無章法!

  她腦仁一疼,心說以後皇上出門,勢必要多備上幾套!

  .

  南平王府作為南齊唯一的外姓王府,坐落在健康三城之一的東府城。老王爺褚莊因為身體原因,除了女帝登基之日他出現過,其餘時間幾乎稱病在家。

  府中有一面天然湖,蕭靜好老遠便看見岸上有人在垂釣,老人身旁的侍從見她走近,瞬間愕然,驚慌失措就要跪地請安,卻被她抬手打住。

  那釣魚者赫然是當年南齊的戰神褚莊,歲月催人老,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將軍,現在已是兩鬢斑白,才是花甲之年卻勝過古稀,尤為顯老。

  蕭靜好剛到,老人便有所察覺,回頭看竟是她,也是一驚,就要起身行禮,她卻先一步上前說道:「王爺,魚上鉤了。」

  如此一說,褚莊忙回頭看去,只見魚竿在飛速往下沉去,他很有經驗地手回魚線,還真拉出了條又蹦又跳的大魚!

  「陛下登門,把福氣都帶來了,在此之前,老臣從未在這湖中吊到過魚。」

  褚莊何等聰慧之人,從她方才一開口,就知道皇上有心讓他不行禮。

  「那朕可算有口福了。」

  她笑著說罷,抬眼望向整個王府。

  這個前世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這麼熟悉而陌生。那時的世子與王爺矛盾也很尖銳,但這公公對她這兒媳倒還不錯。

  她想得投入,聽老王爺跟管家說:「吩咐下去,今日皇上在府上用膳,務必多備些飯菜!」

  「王爺恐怕還要準備些素食。」她在一旁插話道。

  一聽這話,褚莊滄桑的臉上閃出抹稍縱即逝的喜悅,而後又苦澀一笑:「他不會來的。」

  蕭靜好沒急著回話,自小斯手中拿過魚竿,跟著坐在石頭上,也釣起了魚,沉聲道:「試試吧。」

  說是邀約,其實是她自己蓄謀已久,自那日慧靈禪師說湛寂的心病在南平王府,她就尤為上心,總想為他做點什麼。

  秋風刷刷吹過,落下片片枯葉,褚莊盯著波光凌凌的水面,滿目神傷。

  晚年的他,身邊除了幾個老家僕,沒有一個親人在身旁。南平王妃死後,他就與那位風月女子斷了聯繫。年輕時候犯下的錯,用盡了後半身去懺悔和自責。

  再硬氣的沙場將軍,終歸是被歲月磨平了稜角,留給他的,是無限淒涼和孤寂。

  看著這樣的褚莊王,蕭靜好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今天的悲劇有她娘的一份「功勞」!越是這樣想,她就越自責。

  「還不知,陛下竟會釣魚?」褚莊打破平靜閒聊道。

  蕭靜好嘿嘿笑著,「其實我不會,只要魚兒一刻鐘不上鉤我便想棄杆而去,性子急得很。」

  老王爺也爽朗地笑出了聲,「陛下尚且年輕,年輕人都會如此,像老匹夫這把年齡的人,便覺得此乃人生一大樂趣。

  畢竟,臣現在能等的……好似也只有這些魚了。」

  這話透著無限的淒涼和惋惜,到底是多孤獨的人,才說得出這種話。

  她幾欲說點什麼,卻始終無法開口。

  他父子間的隔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團的疙瘩,還得那個人釋懷了才行。

  正沉默著,忽聽有腳步傳來,規整如丈量過,聲音輕似羽毛。

  「世,世子,世子回來了!」有人驚呼,激動到破音。

  望著忽然出現在湖邊的湛寂,王府的家撲們個個老淚縱橫。

  蕭靜好與褚莊同時扭頭,對上了他清冷、寡淡又涼漠的眼。

  湛寂從上到下掃視著靜帝,確定她相安無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又怎會不知她這麼做的目的,什麼南平王設宴邀請她,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哪個臣子會狂妄到請皇帝上門赴宴?這次的邀約,顯然是她自己安排的。

  只消一眼,蕭靜好就知道他不高興。

  很多人都是度別人容易,度自己卻很難,哪怕佛法無邊的聖僧亦如此。她思量了好久,才下定決心擅作主張來這王府,想藉此機會,讓他解脫出來,不求他非要原諒誰,但至少,別讓他自己這麼煎熬。

  「國師,好巧。」蕭靜好欲蓋彌彰打著招呼。

  湛寂錯開她灼亮的眼,垂眸淡淡一句:「陛下,該回宮了。」

  她沒接話,餘光里是老王爺悲痛的神情,可很快就被憤怒替代。

  他二人隔閡已久,且很多年前就斷絕了父子關係,褚莊也曾叱吒風雲,也曾呼風喚雨,骨子裡的剛硬,讓他受不得半點不待見,且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更是受不了這種漠視。

  他一甩衣袖,怒道:「聖僧架子好大,本王允你進府了麼?陛下是去是留,且是你這個做臣子的能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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