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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受嗎?再忍忍,就快到了。」

  湛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沙沙的,啞啞的, 好聽極了。

  她幾度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以為自己在做夢。

  自從離開清音寺後, 分別了半年之多, 這樣的獨處時光並不多,他做了國師後, 總是很忙,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總之事情很多。

  見面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像這樣周圍靜悄悄, 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刻,真是太奢侈了。

  她使勁兒往他懷裡鑽,也不知道有沒有表達出自己想表達的:

  「師父,你帶我走吧,我們,我們回清音寺,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這裡。」

  借著雪白的亮,他看見她掀開帽子,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灼灼閃亮。他心中苦澀,大手落在她巴掌大的側臉上,那裡滾燙得像個火爐。

  他心說,回不去了,從重新踏上這片土地那一刻,就註定已經回不去了。要麼被別人挫骨揚灰,要麼……把別人挫骨揚灰。弱肉強食,就是這個世道的生存之道。

  好在蕭靜好並非一定要他回答,只是單純的自言自語,實在難受得緊,她便用臉蹭著他的手掌,稀里糊塗又說:「那我們浪跡天涯吧,你不做國師,我不做公主,到江南水鄉去,開個小店,了此餘生。」

  即便在夜色下,湛寂也能看見她朱唇通紅,他眉眼閃了一下,打馬沖向了山上,一條路蜿蜒盤旋,直衝山頂,除了馬蹄聲,就只有無聲無息落下的飛雪和清幽寂靜的夜,以及……他跳到快要爆炸的心跳聲。

  「我們要去哪裡?」不知過了多久,蕭靜好又呢喃道。

  「浪跡天涯。」湛寂耐心很好地回她。

  蕭靜好扯嘴角想笑,全身卻麻木得根本不聽她使喚,她倔強地撐開半邊眼皮,第一眼就看見那塊討厭的袈裟,她想也沒想,伸手便扯了!

  湛寂心頭震了震,毫無力度說了句:「不要胡來。」

  蕭靜好將頭埋在他胸膛,口齒不清在離他胸口最近的地方說道:「你這身袈裟啊,我早就看不慣了。穿上它你就真的能成佛了麼?不穿它你就真的不能成佛麼?

  到頭來,你不照樣動了凡心,動就動嘛,幹嘛要克制。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誰讓你,你總是這么正經,我就要脫,看你能忍得住多久。」

  她話剛落,兩隻手就開始不安分地摸索起來,湛寂一把從自己腰上抓住了她,又把她手指放在自己唇邊,沙啞道:「蕭靜好,這點路你都等不及嗎?」

  「什麼意思?這點路我都等不及嗎?我又不幹嘛?還是說……你想幹嘛?」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他唇上的濕熱,沾得她一手都是,本就喝得伶仃大醉,這下越發不可收拾,軟踏踏依偎在他懷裡,喘氣聲越來越重。

  那滾燙的呼吸直接穿過層層衣裳,去到了湛寂光滑的胸膛上,他一連動了數下喉結,幾欲將那女人抱起來與自己面對面坐著……卻見她醉得不省人事,又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生在這個想法的他,內心如有千軍萬馬崩騰而過……不可以,他告訴自己。就這樣煎熬著,馬兒一路飛奔疾行,穿過白茫茫的松林,停在了山頂上的一座小木屋前。

  湛寂摟著人縱身躍下,輕車熟路將馬栓在馬棚里,抱著人直接推開門而入,又幾大步走過去將人放在床上,抹黑點燃了燭火,才重新踱步去到床邊。

  屋內陳設很簡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家具用品樣樣都有。看得出經常有人打擾,乾淨得一塵不染,他們的突然到來,給間群山之巔的毛屋增添了不少煙火味道。

  俗話說酒醉心明白此話一點不假,即便蕭靜好的行動已經不聽她大腦指揮了,但她卻十分清楚此時此刻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她摸索著將頭枕到他大腿上,攔腰把人抱住,嘟囔道:「師父壞……」

  湛寂頓了頓,伸手將她臉上的碎發理到耳朵後面,柔聲道:「我如何壞了?」

  「你讓我敬你酒!連接逼我喝酒,哼……」

  她眼睛半睜半閉,兩腮粉粉的,嘟起嘴來滑稽又好看。

  他定定看了她許久,吐出兩個字:「你該!」

  「我怎麼就該了,是那高程楓要娶我,又不是我要嫁給他。」

  「你不先招惹他,他又怎麼會關注你?嗯?」

  這,還像也有點道理。

  她胃裡火辣辣的,燒得難受,伸手一頓亂抓,剛好碰到他冰涼的唇,問三不問四直接勾了下來……主動用自己去貼他冰涼的唇,唇齒相依間,她心底一盪,開始生疏地亂啃。

  湛寂皺眉,一手托著她後腦勺,將她拉開了些,聞著她滿嘴的酒氣,淡笑道:「你這是什麼毛病?」

  她好不容易睜開雙眼,仍處於流離狀態,像只小貓似的蹭了上去,最後索性用力一拽,把人拉了下來,待兩人心跳連著心跳,只聽那裡旗鼓相當跳個不停,她迷迷糊糊說道:

  「那日你在茶館,不就是這麼做的麼?」

  「我是這樣的?」

  湛寂無奈說著,燭影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他一手勾著她下巴,一手扶在她後腦勺上,低頭含上了她的唇……一下一下的,像揉面一樣,既有輕的時候,也有重的時候,吻得忘乎所以。

  蕭靜好所有能動的地方都被他死死鉗制著,任由他擺布,他清冽的香味不由分說從唇邊一路往裡面探進,唇齒被碰得叮噹響,連帶著某些別的聲音,也一起淹沒在了彼此的咽喉里,蕭靜好徹底淪陷在了溫柔鄉中。那致命的溫柔,在酒勁兒的作用下,越發刺激,越發沉迷。他一遍又一遍吻著滾燙的她,先前還克制,後來越發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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