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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呢?」湛寂說罷把她下巴往上抬了些。

  蕭靜好仰視著她,淚眼模糊一鼓作氣道:「我覬覦含辛茹苦嘔心瀝血將自己養大,為自己傳道解惑的師父,我不該喜歡師父,不該對他行孟浪舉動,我罔顧人倫,此乃大罪。」

  盡然還敢提,到底是小看她內心的強大了,湛寂這麼想著,自燭光里看著她盈盈一水的眼,問:「什麼是喜歡?」

  蕭靜好愣了愣,如實答道:「那是種特別的喜歡。想和你一起早春踏青,盛夏賞荷,淺秋觀月,深冬尋梅;想跟你在一起做任何事情,不厭倦卻歡樂,不平凡卻平淡。」

  「呵呵……」

  湛寂忽然笑了,這絕對是這些年,他自發的頗具嘲諷性的第一聲笑。

  「然而呢?你做了什麼?」他步步相逼,問道。

  她做了什麼?蕭靜好一時梗塞,無從答起。她一個人走南闖北,一個人計劃如何才能讓宋依阮光明正大把她迎回皇宮……她還在他意識模糊之際,單方面在人家唇上肆意妄為,而後又逃之夭夭。

  這,看起來好像都是她在自以為是,可是……

  「可是,師祖都說了,你六根清淨四大皆空,不為女色所獲,是個他都佩服的人。」

  她直直看進他噴火的眸底,嚶嚶又道:「我倉皇逃離,只是不舍你被這人間煙火洇染,被這紅塵俗世叨擾,被這人云亦云左右。」

  我只是不想你被這人間煙火洇染!

  湛寂胸膛上此起彼伏,他側過頭不看她,眸中似有水霧,沙啞一句:「你但凡多信我一點,何至於顛沛流離這幾個月。」

  蕭靜好沒太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又聽見他那句無比清晰且擲地有聲的,「狼心狗肺!」

  被罵了,被罵狼心狗肺,她腦袋一懵,被窗外冷風吹得「嘶——」咧起嘴來。正想掙脫桎梏去找衣裳穿,湛寂的手終於從她下巴上放開,彎腰自托盤裡勾起件血紅裡衣,問三不問四就要往她身上套。

  蕭靜好耳根子更紅,吞吞吐吐道,「那個,我自己……」

  「別動。」他簡單說著,語氣充滿了不容置喙。

  「可是,畢竟男女,男女有別。」說出這話,她就知道自己在找死。

  果然,湛寂把握著她的手,將其放進衣袖,張口就是:「你在乎過?」

  「……」蕭靜好生生咽了口唾沫,才眨著眼道,「可對你來說……」

  「你不是也說了,我六根清淨四大皆空,既如此,且非更不會在乎?」

  湛寂將她另一隻手也放進衣袖,兩手沿著她的脖子到腰間,愣是把那盤扣一一給扣了起來!

  期間不時會拂過她腰間,震得她寸寸肌膚顫抖不止。

  蕭靜好呆若木雞,全身酥軟無力,有種要死了的錯覺。

  她對他,從不在乎男女有別,他說他是六根清淨也不在意,所以,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是這個意思嗎?

  她算是長見識了,待回過神時,華服已到了穿中衣的步驟,依然是湛寂一件一件親自著裝。那可真是事無巨細,具體到束腰都是他親力親為。

  故意的,報復,赤/裸/裸的報復!她親了他,他現在便故意來撩撥她。頂住蕭靜好!你可以的。

  如此想來,她抽空問道:「既然你不承認我是你徒弟,那敢問聖僧,你怎麼會在這裡?」

  「聖僧」兩字剛吐出去,她腰上一緊,是他束腰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公報私仇。

  湛寂為她套上最後一件外衫,那衣袍金線飛花,栩栩如生,襯得佳人端莊高貴。

  他不答反問,「你是如何知道拓跋程楓生母一事的?」

  蕭靜好抖了抖了掛在身上足有好幾斤重的錦繡華服,心想師父若知道了我是重生的,勢必會被逼問細節甚至惹來殺生之禍。

  她只得真假參半道:「三月前我與滿琦在北疆尋藥,那藥師恰是高程楓的生母。言辭間,她向我們訴說了自己悲慘的經歷。我心中念起,便向她要得狼牙信物。」

  湛寂瞥了眼女人被凍得赤紅的腳,面不改色道:「你怎麼知道北魏會派使者來,而且此人正好是他拓跋程楓?」

  「你被師祖帶去遊歷那些年,曾讓我抄過天下之大勢相關機要。

  拓跋圭有五子,自嫡長子拓跋信繼承皇位後,諸皇子明爭暗鬥內鬥不止。其中,便數這位……」

  話沒說完她腳上一空,禁不住瞳孔大震,居然被人攔腰抱了起來,將她帶離了那片潮濕的地面。

  湛寂從善如流往床邊走去,面不紅心不跳氣不喘道:「繼續說。」

  還繼續個鬼,蕭靜好心說聖僧啊,我知道錯了,你真的不要在考驗我了。

  遂用鼻音呢喃道:「師父明知弟子喜歡你,怎麼還這樣?」

  喜歡本是情愛的表達,再帶上「師父」「弟子」的稱呼,總是充斥著一種禁慾的,難以跨域的禁忌之戀。

  他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找來干巾,自顧自坐在她側邊,不由分說地抬起她的濕腳為其擦乾,平穩一句:「繼續。」

  「……」那溫熱的掌心,著實折磨人,蕭靜好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盯了片刻,再三克制才繼而道:「其中,便數這位高程楓最具威脅力,他年少成名,英勇善戰,善於計謀……聖僧你弄疼我了。」

  湛寂聽到後面,擦腳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幾分,聽見抱怨,像是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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