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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靜好神遊歸來,發現湛寂奇蹟般地還站在門外,這次不待她說話,他便先道:「我所做之事,皆因你磕過頭,拜過師,職責所在。既收了你,自會負責到底,不論出處,不懼以後是否東窗事發。」

  他一番不輕意透露的肺腑之言,堵住了她接下來想問的。

  她只是擔心,如果真東窗事發……不過想這麼多做什麼呢?再說吧,若做什麼事都瞻前顧後畏手畏腳,那還成何體統了。

  如此想來她重重地點頭,怕他看不見,又道:「你待我如此,我定當謹記於心。昨夜之事,是我考慮不周!」

  湛寂目視前方,久久沒再回話,一雙幽藍的眼眸深邃又透亮,考慮不周麼?只怕是深思熟慮故意如此。他又豈不知,她將自己置身龍潭虎穴,只是為了不讓他落如奸賊之手。

  .

  「這些天,真是辛苦諸位了。」

  「阿彌陀佛,滿姑娘不必客氣,誦經之事既已接近收尾,我們也該走了……」

  湛寂走出庭院,聽淳遠在跟滿琦交涉後事,正準備去靈堂,卻見滿琦獨自站在房檐下,看樣子是在等他。

  見人走近,滿琦欠身行禮,確定淳遠小師父已經走遠,才凝神靜氣道:「是她,對嗎?」

  她方才進院也並非什麼都沒瞧見,湛寂雖遮擋及時,卻還是有疏漏。她已是二九芳齡,過來人,一眼就能辯出地上的血色是為何物。人是路瓊之弄出京的,他與這位佛子又是摯交好友,九公主被喬裝打扮送進佛寺的可能性很大。

  湛寂略微點頭,本覺再無其他可說,想了想卻開口道,「她初次涉及,還望滿姑娘能多教她些。」

  滿琦學過幾年醫,對這方便頗為了解,也比一般的女子都開放大方,她直言道:「我觀她氣血不足,可是腹痛?」

  湛寂捏佛珠的手緊了些,對這類話題十分不適,臉色略微有些緊繃,點頭不語。

  難得看見佛法無邊的湛寂梗塞的樣子,滿琦嘴角帶起笑來,「無須緊張,這都是無可避免的,待我給她開些藥,調理一番就無事了。」

  「有勞。」他說罷踏步離去,倉促的步伐出賣了他鎮靜的表面。

  .

  晚間滿琦悄悄把熬好的中藥帶給蕭靜好時,她很是吃驚,不過細細想來也說得通。

  滿琦笑道:「你不必驚慌,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說到此處,她忽然嚴肅起來,「只不過太后若是知曉救你的人是路瓊之,勢必很快就會查到湛寂頭上。此次她來梁州拜佛,不知葫蘆里裝著什麼藥,要分小心才是。」

  這其中厲害蕭靜好自是明白,半點玩笑不得,她認真道:「謝謝滿姐姐,太后這裡我會提防的。

  當初,是你托路大人救的我吧?你二人……」

  前世這兩人因為各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原因,導致最終末路殊途。滿琦懸壺濟世終生不嫁,路瓊禁領兵出征終身未娶。想起這些,叫人忍不住唏噓。

  這世似乎一切都在變化,她希望兩人能有個好姻緣,然再看滿琦現下這狀態,只怕這矛盾已經是解不開的爛疙瘩了。

  這世間才子佳人的佳話很多,蘭因絮果的列子卻也不少。她在心裡直嘆可惜。

  滿琦短暫失神,本以為已將那人忘得透徹,可每每聽見他的名字,胸中那譚平靜的死水總會盪起微瀾,心尖上止不住發顫。

  她回神輕輕給了她個腦崩兒,「人小鬼大,我們小九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姑娘了,不知將來想找什麼樣的郎君,還是你要當一輩子『和尚』?」

  這話說得她臉紅,郎君?錯亂的記憶里那個身著鮮紅長衣的背影,他是誰?為何要走,她又為何要追……

  燭光下,她兩手撐著下巴問道:「滿姐姐,我師父出家前你們認識對嗎?」

  滿琦點頭,「認識,但那時候我也不大,他十歲便是健康城人人稱讚不絕的神童,本是最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卻忽然提出要出家。

  南平王戎馬半生,別人的爵位是靠祖宗蔭蔽,他那是靠戰場廝殺血拼出來的,嫡長子卻執意要出家,他能不氣麼?聽說當時他們家找不到一條完整的板凳。」

  蕭靜好翹起身來,無比好奇,「這是為何?」

  滿琦:「南平王用來打世子,通通打斷了。」

  她輕輕地「啊」了一聲,感慨道:「師傅真慘,那他當時什麼表情,有沒有……哭?」

  「這……不記得了,你關心他哭沒哭做什麼?」滿琦說道,「即便當年他哭過,現在也是人人崇敬的得道高僧,信徒遍布天下,七情六慾於他而言,或許早就不復存在了吧。」

  蕭靜好嘿嘿笑著,別無他意,就是關於師父的過去,忽然有些好奇。

  心說他竟還有這樣的過往,那時我才一歲吧?

  努力搜刮腦子裡關於南平王世子和與他們家有關的話題,什麼都沒有,說來也怪。

  滿琦還說,父子二人的矛盾,最終以斷絕父子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告終!這是個傷感的話題,不知那位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佛子,夜深人靜時,可會思念他遠在健康的父母親人。

  她還聽說一件稀奇事,有關長公主蕭明玥和湛寂的。說是皇后曾有意把長公主許配給褚凌寒,後來因為他出家為僧,此事才就此作罷。

  如今長公主也老大不小了,這麼多年過去卻遲遲不肯出嫁,這個中緣由,竟是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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