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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琦也晃著茶盞,嘆氣道:「如今這世道,還不如待在寺里。」

  見她懵懂,她接著說,「新帝昏庸無道,濫殺成性,縱觀整個南齊,也只是寺廟暫時沒受波及。」

  蕭靜好聽罷,面露驚色,蕭錦綸真的繼位了嗎……她問:「新帝是不是改國號為永元?」

  滿琦略顯吃驚,「你怎麼知道?國號還沒定。」

  第14章 、袈裟

  還沒改嗎?蕭靜好禮貌笑道:「先前路大人在寺中與師父閒聊,提起過新皇有意改國號為『永元』,我是無意間聽見的。」

  一聽路瓊之的名字,滿琦立馬變得無話,給她安排上住房,便訕訕離開了。

  蕭靜好卻杵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新帝繼位,她母妃會被如何處置?

  此事一直懸在她心上,一直到傍晚用過齋飯,她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種法會她作為帶髮修行之人是不可以參與的,湛寂即便帶她來,也只有關望的份。

  滿府的遊廊設置得獨具匠心,檀香古木,頗具特色。

  她站在遊廊末端,第一次看見了身披袈裟的湛寂!

  青燈如豆,裊裊檀香,盛裝出席的他,宛如一顆閃耀的明珠,繞是已經出家為僧,也掩不住他從內而外散發出的萬丈光芒,人潮里,數他最奪目,數他最叫人挪不開眼。

  那一刻她的想法是,若非身披這身袈裟,以他的才識和身份地位,必定是健康城裡最出色的郎君。如此一個明眸皓齒、風華絕代的人,怎麼會想著遁入空門,怎麼會看破紅塵呢?

  正想得入神,湛寂自人堆里朝她看來,即便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也能感受他眸中的清冷之光,孤獨的,無欲無求的……她還未及反應,他單手立起掌,已率眾沙彌消失在長廊盡頭。

  .

  蕭靜好站得久了,只覺腳上的皮肉傷有些疼,便打算回房修整,一路上碰見不少前來祭奠的官員,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有好幾位是健康來的,她基本認識。

  以前總是害怕被人認出,現在她不怕了,以她現在的成長變化,即便沒有易容,也不容易被認出。

  她一路前行,本無心逗留,卻在拐角處聽人議論道,「太后和長公主過幾日要來峨眉為新帝祈福,就住在我們賈府,這次勢必要照顧周到,好好表現,但凡出半點插翅,我要了你們狗命。」

  說話的幾人在一涼亭內,想必也不怕別人聽了去,畢竟鳳駕降臨府邸,對他們來說,可以當做家族興旺傳上好幾百年。

  而在這梁州城有次殊榮的,只有皇商賈賦一家,同時也是宋皇后的遠房表親。她沒想到自己出逃兩年,曾經隻手遮天的宋皇后,現下成了宋太后,應該更能呼風喚雨了。

  說話的人正是賈賦,曾多次出入皇宮,她見過幾面。

  蕭靜好從亭子外路過,剛過假山,又聽一人道:「少爺放心,一切安排妥當,這次不是還有位淑妃跟著嗎?」

  「那個女人?不足為懼,她在我表姑面前算什麼?就是條狗罷了,表姑帶上她,一如帶個丫鬟,隨便給她安排間婢女房間就是。」賈賦洋洋得意說道,笑了起來,「不過……那女人有幾分姿色,人到中年,竟還那般風韻猶存……說著我都有點想……」

  蕭靜好猛然頓住腳,牙齒咬得叮咚做響,雙眼血紅,緊握著的拳頭透過石頭縫看著那個污濁的人,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碎屍萬段。

  什麼戒律清規,在她聽見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時,便全都不做數了……她自嘲,或許湛寂說得對,她終歸不是佛門中人。

  「少爺若真想……不如到時候……誰?誰在那兒?」

  她齜牙的神音被人聽到,只得猛吸氣強迫自己冷靜,慢慢走出石山,兩眼盯著賈賦,良久才面不改色道,「小僧恰巧路過,無心叨擾兩位施主。」

  那賈賦鬢角處編著兩根辮子,天生的一張刻薄臉。

  他斜眼看她,冷笑,「清音寺的和尚?穿著僧人的皮,怎麼還留有頭髮,現在的和尚廟都這麼沒規矩麼?哪來的騙人狗?」

  本就被他剛才那番話刺激到,再聽他這樣說,蕭靜好握在衣袖裡的拳頭更緊了些。

  考慮到出門在外,儘量不給清音寺惹是非,於是她雙手合十悄無聲息退到一旁。

  「窩囊廢。」,賈賦白了她一眼,起身走來,明明路很寬,卻硬要擦著她肩膀過。

  那一碰,起碼用了五成力!連他自己身上的玉佩都撞飛去了地上。

  蕭靜好本就孱弱,撞得她肩胛骨蹭蹭做響,仿佛骨頭都斷了,倒地之際,恰被突然趕來的人穩住。

  來人是淳離,一臉擔心地扶著她,「師弟,師叔讓我來尋你,你沒事吧?」

  「又來一個,你們這些和尚可真有意思,念幾句阿彌陀佛來聽聽,本少爺倒是要看看能不能度化我。」賈賦陰陽怪氣說著,堵了他們的去路。

  淳離欲上前理論,蕭靜好按著陣痛的肩膀忙低聲對他說:「師兄別上當,此人似乎是故意找茬。先離開這裡,我跟他的帳……慢慢算!」

  一想起方才他對自己母親那等侮辱的話,她眸光通紅,氣得渾身顫抖。

  淳離也不是生事的人,扶著她準備繞道而行。哪知那賈賦鐵了心不讓他們走,蠻橫無理對著他後背就是一猛腳,「摔碎我玉佩就想走?狗和尚,睜開你們狗眼看看這東西可是當今太后賞賜的,你們賠得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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