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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監御史滿意地頷首,催促身邊的人去打探消息:「還沒聽到臨仙山府的消息嗎?」

  「今兒潿洲王和潿洲王妃下山了,好像是小王子身體不太好,他們把小王子接上山了。」侍從這些日子一直盯著臨仙山府,但也只盯出這零星半點的消息來。

  嚴監御史眉頭微蹙:「他們下馬車的時候神色可好?」

  侍從遲疑了一會兒:「潿洲王妃是推著潿洲王進的方家。」

  嚴監御史緊緊地抿著唇,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失策了。他怒吼道:「快拿紙筆來!」

  這件事,他必須立刻如實告訴皇帝。

  *

  皇帝收到嚴監御史快馬加鞭送來的密信時,他剛剛看完各處遞來的急報。

  陳諒的叛軍繞開與倭寇交戰的鄉縣,直接把陶實澤逼困在了潿洲城裡。平海郡和東郭郡等課稅重地的大量貧苦百姓與陳諒的叛軍相互呼應,揭竿而起。

  良侯重病閉門不出,而蘇顯允和倭寇戰況焦灼,無法施以援手。

  「廢物!」皇帝將急報擲於地上,冷眼看完嚴監御史的密信,嗤笑了一聲:「他倒是好福分。」

  他聲音冷冽地命令孫公公:「孫望,擺駕德懿宮。」

  *

  德懿宮裡,終日燃著佛香,趙太后的身上,也浸潤著縈繞不散的佛香。

  但這佛香只讓皇帝心煩意亂。

  「母后終日禮佛,終於禮出些成果來了。」皇帝冷聲道:「他偏安一隅,還能只手在潿洲郡攪翻風雲,可多虧了母后日夜惦記。」

  皇帝沒有明說,但他們母子二人都知道,這個「他」只能是玄時舒。

  這是皇帝第一次把對玄時舒的厭惡挑得明明白白。趙太后渾身一震,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他穿著明黃色的常服,站在陰影之中,臉上漂浮著重重陰霾。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坐在她面前安安靜靜背書的少年了。

  趙太后的五臟六腑都在揪疼:「皇上,他自永昌元年開始生病,壽元難添。潿洲之叛,許與他並無干係……」

  「呵。」皇帝冷冰冰地看著她:「三年死期將至,可朕看他嬌妻在側,倒是福壽綿延的樣子。母后,便是如此,您難道還覺得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患,和潿洲之叛毫無干係嗎?」

  趙太后深深地看著他:「皇上,朝中之事本無需哀家置喙。但小民貪生怕死,若是能安穩度日,又有誰能輕易將他們策反?」

  皇帝一甩袖:「千畝桑田已毀,朕沒有怪罪任何人。朕今年大壽棄而不辦,又有誰來替朕考量?攝政王能做的事,朕難道就做不得嗎!?」

  「皇上!你是天子,攝政王此等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何能與你相提並論?」趙太后悚然而驚。

  自他們母子二人在攝政王大敗後,將攝政王騙至應天城,以通敵叛國之罪誅殺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在皇帝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了。

  皇帝良久未曾說話,直到天色仿佛都從明轉暗,他才緩緩地開口道:「若果真如此,那就不會在他被五馬分屍之後,還人人皆稱他為『攝政王』。」

  趙太后錯愕地看著皇帝,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皇帝一直在介懷此事,那他心中的怨恨,又該積了多久?

  趙太后連想都不敢想。

  但皇帝將手負於身後,靜靜地看著趙太后身前的佛像。

  佛像低眉垂眸,拈花而笑,沉靜安然。

  皇帝無聲地看著佛像,唇邊露出一抹譏笑:「母后,潿洲叛軍謠傳舒兒是攝政王之子。」

  趙太后臉色頓時慘白,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只聽皇帝又道:「您氣憤難當,大病,召潿洲王一家回應天城侍疾。」

  皇帝低頭看著趙太后,他的臉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母后,您該病了。」

  *

  皇帝走出德懿宮的佛堂,出門便看到向他行禮的曹皇后。

  他的目光掠過曹皇后,落在她身旁的曹嵐身上。

  他坐上龍輦,隨手指了指曹嵐。

  孫公公會意,在皇帝離去之後,笑眯眯地對曹嵐道:「曹姑娘有福了。」兩個太監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曹嵐。曹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扭頭看向曹皇后:「姑母……」

  曹皇后悲涼地抬起頭來,無聲地朝曹嵐點了點頭。

  她是攝政王保的媒,為了穩住攝政王時,皇帝對她也算恩寵有加。攝政王死後,皇帝將她父兄收入囊中,也算與她相敬如賓。但曹為刀一死,曹皇后就知道,自己只會迎來如今的命運。

  她無力留住的孩子,究竟是天意,還是聖意,她不敢多思。她只知道,嚴監御史把曹嵐送來,也只不過是為了給帝王把玩泄憤的罷了。

  然而,孫公公還沒走幾步,裡頭的蔡嬤嬤就忽地疾步走出來:「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命皇后和曹姑娘侍疾!」

  第76章 孤勇  竟是一個小娘子踏風而來。……

  皇帝沒有得到曹嵐, 他便下了一道聖諭,太后憂心病重,曹皇后專心照顧趙太后, 二人皆無力執掌後宮。鳳印暫交於陶倩語手中, 由陶倩語暫領後宮。

  同時,他一紙明文發往支葉城。太后重病, 惦念支葉城的潿洲王夫婦, 讓潿洲王夫婦速速回應天城侍疾。

  玄時舒和蘇令德接到這一紙明文時,兩人的臉上皆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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