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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玄時舒並不在小院裡。

  「王爺呢?」蘇令德困惑地問道:「他今日沒有出府的計劃。」

  川楠留駐守在小院,他還沒從蘇令德的突然出現中回過神來。他愕然地看著她,一時囁嚅,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

  蘇令德神色堅決:「川楠,帶我去找王爺。你不帶我去,我也會滿府找他。臨仙山府就這麼大,何必浪費我的時間。」

  川楠耷拉著腦袋,帶著蘇令德去找玄時舒。

  蘇令德驚訝地發現,他們拐過了藥池和診療之處,去往她很少去過的地方。

  她聽到了華陵游擔憂的聲音:「王爺,如果您撐不住了,您就休息。康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欲速則不達啊。」

  玄時舒沒有說話,卻是相太醫憂心忡忡地接道:「王爺,要不您現在就休息吧?王妃還要好一會兒才會回來。」

  蘇令德腳步微頓,她知道她拐過這道牆壁,就能直面他們。但蘇令德想了想,只靜悄悄地側過身子,遙遙地看著玄時舒。

  那是一塊特殊的場地,壓得很緊實的泥地上,豎著兩根長杆。玄時舒離開了輪椅,正撐著長杆,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他的步子走得很緩慢,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但她能看出他每一步走得都很堅實,顯然,這並非一日之功。

  或許是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如此頹然無力的弱態,他的身邊只有相太醫和華陵游,甚至連川柏都不知在何處。

  他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默默地忍受了很久這樣的痛苦。

  蘇令德緊緊地咬著嘴唇,默不作聲地退回來。她靠在長廊的牆壁上,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輕手輕腳地往回走。

  直到她確定玄時舒再也不可能聽見她的聲音,她才啞著嗓子對川楠道:「不要告訴王爺我去過那兒。」

  這跟玄時舒當初隱瞞自己病情惡化全然不同,而蘇令德很明白她不需要用所謂的「善心」去戳破這層窗戶紙。

  蘇令德回到小院,將攝政王的信放在桌上,對川楠道:「川楠,去幫我找找留園還有沒有攝政王的字跡。白芷,你去幫他一起找。」

  她需要確認這些信到底是不是攝政王的。

  等川楠和白芷回來復命時,玄時舒也回來了。

  「夫人回來得這麼早,莫不是想我了?」他坐在輪椅上,笑著問她。他的神色間不見絲毫的疲態,仿佛只是去山間吹了會兒風,曬了會兒太陽。

  蘇令德把攝政王的信放到玄時舒的面前:「我遇到了曹嵐,她給了我這些攝政王寫給曹為刀的信,信里有關於攝政王孩子的消息。或許,就是陳諒背後所謂的『少主』。」

  「是嗎?」玄時舒的笑意微斂,他眉目低垂,掃過一頁一頁擺在桌上的信。

  川楠和白芷一時沒有從留園找到攝政王的筆跡,兩人問要不要去外頭找。

  蘇令德尚未說話,玄時舒已經搖了搖頭:「不用去找了。」

  玄時舒的聲音很沉,像是被石頭拴著困在了水裡。蘇令德還沒來得及細品其中的情緒,玄時舒就已經抬起頭來,看著蘇令德。

  他的聲音十分確鑿:「這就是他的字跡。」

  第74章 難怪  「令令……對不起……」……

  蘇令德微愣, 她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會對他的自己這麼熟悉呀?」

  玄時舒靜靜地翻看著這些信:「他從前會一直給我和皇上寫信。」

  「也是。」蘇令德抿了抿唇,見玄時舒的指尖停頓在寫著胎記的那封信上,蘇令德又道:「這些信里, 也只有這一封寫了具體有用的信息。」

  玄時舒抬頭看著蘇令德, 蘇令德的目光正落在那封信上。陽光靜靜地灑落在她的身上,她身邊的光影渡起浮沉, 讓她看起來神色十分安然。但她可能還沒想明白, 這幾封信的作用到底是什麼,所以她的眉宇間有些許的困惑。

  蘇令德見玄時舒久久沒有動作,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按理來說,曹嵐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能把這些信帶出來。」

  「但是,如果按你說的,這些信真的是攝政王的筆跡,那這裡的內容恐怕都是真的。就算有人要借曹嵐的手算計我們, 但給我們真的消息, 這要怎麼算計呢?」蘇令德百思不得其解。

  蘇令德皺著眉頭猜測道:「難道是離間計?故意讓我們懷疑我們自己的人里就有攝政王的孩子,好讓軍心大亂?」

  玄時舒的手指扣進了自己的掌心。

  蘇令德低頭看著信時,晚霞的光影像一隻暖黃色的蝴蝶,吻在她的眉骨, 看起來暖融融的。

  玄時舒指尖微動,他渴望去觸及那片暖意。然而, 蘇令德微微側首,她眉骨上這朵蝴蝶便簌簌地飛走了, 只留下了一片陰影。

  玄時舒的手收了回來。

  蘇令德困惑地側首看著玄時舒:「怎麼啦?」

  他們二人在房中時,其他人都會極自覺地退出去。此時,房中也只有他們二人。而玄時舒向來都會立刻回她, 他過久的沉默,讓蘇令德陡然都覺得周遭太過安靜。

  玄時舒嘴唇翕動,半晌才道:「你看這些信,你覺得……攝政王會不會沒有通敵叛國?」

  「僅憑這些信,要如何推翻人證物證具在的判決?」蘇令德詫異地看著他,玄時舒微微側目,伸手去翻弄桌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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