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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我偷偷跑來支葉郡,曾見過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郡守才會想在我們來時,讓阿雅爾祖孫試上一試。」玄時舒淡聲道。

  「等等……你為什麼會見過他們?」蘇令德絞盡腦汁,也不知道玄時舒怎麼會和山民有關係:「而且僅僅見上一面,不可能讓他們信你至此。一定是有什麼淵源……難道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玄時舒莞爾一笑:「差不多吧。」

  他並沒有過多地提及此事的打算,而是繼續道:「有此前因,再加上你又救下了阿雅爾,且故意派人讓仡濮諾來送嫁妝,仡濮諾便也想賭一賭。」

  「他賭贏了。」蘇令德稍鬆一口氣。

  「是啊,他賭贏了。」玄時舒看著她,見她臉上有小小的得意,他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還要多虧夫人聰穎,借著宴請曹嵐洗清了你自己的嫌隙,還順來了臨仙山府的內部構造圖。」

  潿洲王府女主人宴請曹郡尉的女兒,更何況還要把玄靖寧也請來宴席之上,留園的安防重心自然會落在宴會上。這場宴會是賓主盡歡,曹為刀就算問過曹嵐也問不出問題來。如此一來,留園疏於守衛,導致「山匪」救出阿雅爾,順理成章。

  蘇令德哼哼了兩聲:「那圖你難道不能從方郡守手中拿到嗎?」

  「方郡守也有,但並不全。曹嵐是曹為刀的女兒,她能進的地方比方郡守更多。」玄時舒笑道:「所以,夫人功勞最大。」

  「油嘴滑舌。」蘇令德嗔了玄時舒一句。

  玄時舒哈哈一笑,認真地道:「但確實是因為阿雅爾藉此『失蹤』,我們才能把阿雅爾和仡濮諾一同送上樠溪族的地盤,得到樠溪族的信任。樠溪族因此願意通過臨仙山府後山,救下游老。」

  「也因此,我們也才有了生機。」蘇令德感慨萬分:「行善積德,概莫如是。」

  玄時舒很喜歡聽她說「我們」這兩個字,這整件事,受益者說來只是他罷了,可她至始至終,都把他們放在了一起。

  「游老得救,你的病情沒有像曹為刀所設想的那樣日益嚴重,所以曹為刀才會愈發心煩意亂。」蘇令德也將這一環聯繫了起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能判斷他一定會在賞梅宴上生事呢?」

  玄時舒伸手,示意蘇令德從多寶格里拿下一個花瓶。蘇令德乖乖地照做,她把花瓶抱到玄時舒面前的桌上,便見玄時舒從瓶中取出一封迷信。

  這封密信打開後,通篇像只是閒話家常,但玄時舒將最後一頁放在了燭火之上稍稍烤了烤,原本落款後空白之處,便顯出了字跡來。

  蘇令德湊過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皇后小產,陶婕妤懷孕。潿洲郡大雪成災,程丞相一派和支持陶大將軍的一派於朝廷紛爭不斷。聖心獨斷,皇上仍將此事交由陶大將軍全權負責,良侯為輔,另派監御史隨行。

  「潿洲郡……」蘇令德牙關都在打顫。

  「冬時暴雪,更怕春、夏汛。雪水融化,暴雨決堤。」玄時舒聲音如窗外厚積的雪,又沉又冷:「陶家如果處理不好,必成大禍。」

  「只有撞上這樣的大禍,我們的事,才能被悄然地掩埋。」玄時舒不再需要這封信,信手將它投入屋中的炭盆里:「他也只有先處理我們,才有資格去和陶家叫板。」

  玄時舒眼中有森然的冷意:「所以,只能是賞梅宴。」

  「賞梅宴是我提出來的,曹為刀想必內心高興得很。」玄時舒嗤笑一聲。

  「辦賞梅宴的原因,是曹皇后流產,曹峻欲回應天城探望曹皇后,拒絕成親。難道曹峻心情不好,也是假的嗎?」蘇令德遲疑地問道:「那曹峻在賞梅宴時出逃,莫非是他們父子倆串通一氣?」

  她想到她在梅林偶遇曹峻,那時,曹峻莫名其妙地對她行大禮,對她說:「多謝王妃。」這可真不像是跟曹為刀串通一氣的模樣。

  玄時舒搖了搖頭:「我雖無十足把握,但我相信不是。曹皇后對阿峻有撫育之恩,曹皇后出事,恐怕阿峻一直都想著脫身,但曹為刀先前必然派人盯死了他。如此一來,阿峻必然會將賞梅宴視為他脫身的最好良機。」

  「所以,曹峻藉此脫身也在曹為刀的預料之中。」蘇令德更為曹為刀的心計之深而感到後怕:「而借著曹峻脫身之事,曹為刀大可以『心神不寧』為藉口,親自去找自己唯一的嫡子。」

  「對。如此豈不順理成章?」玄時舒抿了口水:「而且,明面上方郡守自從四年前瘟疫一事,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對曹為刀可謂是言聽計從。那麼,方郡守為免曹為刀懷疑他搭上我,必不敢在曹郡尉走後,還留下來。所以,方郡守帶人離開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而寧兒由方家看護,方郡守回家,帶上寧兒亦是順理成章。」玄時舒淡聲道:「如此一來,即便我在賞梅宴身死,好歹還有寧兒可以讓他們一展對我的哀憫之心。」

  玄時舒說罷,看著蘇令德道:「他以為自己沒料到的變數是方郡守,但其實,是你。」

  「曹為刀陰險狡詐,借暗夜為屏障,躲在護衛之中,連衣服也跟護衛別無二致。如果不是你扔向他的燈籠,我們根本無法擒賊先擒王。曹為刀不死,他手下的兵將就有譁變的可能,那時必是支葉城百姓的災難。」

  蘇令德囁嚅著,臉有點點紅:「那個時候你還不讓我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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