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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攝政王為鎮南大將軍之後,迅速掃清了匪患。那時,曹為刀和方海都是他麾下的屬臣。」玄時舒垂眸,目光仿佛落在桌上的木盒上,又仿佛哪兒都沒看:「四年前,倭寇屠戮漁村,攝政王被緊急調往潿洲郡抗擊倭寇。」

  「在他未走之時,曹為刀為了奪位,利用第一任天師,製造『朝生夕死』投入井水中,引得支葉城爆發瘟疫。」玄時舒的聲音越來越冷:「攝政王無暇顧及,交還郡守和郡尉之職,令他最信任的方海、曹為刀擔任。」

  「方海大力支持華陵游研究瘟疫,但華陵游剛有起色,又會爆發新的一輪疫病。自此,方海的威信一落千丈。相對,曹為刀則推出了『天師』,將瘟疫推給山民,名利雙收。」玄時舒聲音微冷:「與此同時,攝政王……」

  「攝政王通敵叛國?」蘇令德接道。

  玄時舒點了點頭:「但或許是因為曹皇后的緣故,皇上並未因攝政王的事而遷怒曹家。自此,方海為了保住烏紗帽,對曹為刀百依百順。方海治下的支葉郡經濟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曹為刀既想攬權,又想斂財,自然容忍了方海的存在。」

  「如果曹為刀大權在握,那今夜他突然死亡,方郡守豈不是身上擔重千鈞?」蘇令德更擔心了。

  「不必擔心。」玄時舒看著她笑了笑:「沒聽過一句話麼,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曹為刀雖然是高高在上的閻王,但真正做事的,是方郡守手下的人。更何況,曹為刀畏罪自盡,他手下一盤散沙,都只會想著跟他撇清關係。方郡守蟄伏多年,想必自有人手。」玄時舒胸有成竹。

  蘇令德靜靜地看著他的神色,突然問道:「也有你的人手嗎?」

  玄時舒笑意微斂,他轉頭看向蘇令德,見蘇令德神色怔忡,他輕嘆一聲,頷首道:「是。」

  「為什麼呢?」蘇令德困惑地問道:「為什麼你會和方郡守交好?為什麼你會知道曹家一定會在賞梅宴上發難呢?」

  玄時舒的手在袖中微微攥緊,反問道:「你既心中困惑,又為何要以梟聲為號,肯幫我這一回呢?」

  蘇令德瞪了他一眼:「你這話問的,我不幫你幫誰?難不成我眼睜睜地看著曹家害死你?就算你千錯萬錯,也輪不到他曹家下黑手給你定罪。再說了,是我騎馬夜奔不夠英勇,還是我扔燈籠不夠聰明?怎麼還不許我問問題呢!」

  玄時舒莞爾,他今日的緊繃情緒,到此時才真正鬆緩下來。

  「許許許,當然許。夫人要什麼,我都當親手奉上。」玄時舒眉眼似水,脈脈情深。

  「那我要天上的月亮。」蘇令德想都沒想,就正色道。但她剛說完,一瞥玄時舒的神色,又連忙搖了搖手:「算了算了,這哪能難得倒你。你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

  玄時舒一笑,親自給她斟茶。杯中映著點點燭火,若是他們身在院中,或許當真能盛一個月亮。蘇令德心裡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就聽玄時舒道:「你還記得阿雅爾祖孫嗎?」

  蘇令德一愣:「當然記得,可這跟我問的兩個問題又有什麼關係呢?」

  第62章 釋局  「聰明反被聰明誤。」……

  「因為, 阿雅爾祖孫出逃,在碼頭上撞見我們,並非巧合, 而是方郡守暗中相助。」玄時舒輕輕地摩挲著杯盞的邊緣:「曹為刀近來胃口越來越大, 臨仙山府斂財過甚,方郡守等得太久了。」

  蘇令德瞪大了眼睛:「如果我們沒有出手相助呢?那豈不是孩子和老翁都必死無疑?她的祖父怎麼能答應這樣的事呢!」

  「他們別無他法了。」玄時舒輕嘆一聲。

  「樠溪族當年被曹為刀陷害為山匪, 從此隱居於山林之中。他們對臨仙山十分熟悉。你還記得臨仙山府三面皆有曹為刀的護衛嚴加看管, 而後山臨峭壁嗎?」玄時舒問道。

  蘇令德點了點頭:「我在藥神殿那夜,游老不就是被從後山救走的嗎?」

  玄時舒頷首:「那就是樠溪族出手相助。對曹為刀來說,這道懸崖峭壁是天塹。但是對方郡守來說,這道懸崖峭壁是唯一的希望。」

  蘇令德恍然:「阿雅爾是樠溪族長摯愛的女兒,只有她才有足夠和樠溪族接觸的分量。」

  「正是此理。更何況,她因為賈田的私慾,被餵下了『朝生夕死』。華陵游在臨仙山府不可能替她解毒,賈田勢必會將她作為藥人來不斷試藥, 他們要想活命, 只能出府一試。但曹為刀的勢力無處不在,方郡守並無把握,我們才是支葉城唯一的變數。」玄時舒解釋道。

  這一切串聯起來之後,蘇令德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如果我們沒有救下阿雅爾, 方郡守恐怕也會覺得,我們也無法揭開這一場瞞天過海四年的局。而阿雅爾和老翁恐怕雙雙都只能死在獄中。」

  「可你救了呀。」玄時舒朝她溫柔而笑, 他眸中仿佛蘇令德的杯中那樣,盛著滿杯月色清輝。

  「因為你不顧曹嶺的阻攔, 執意要給阿雅爾看病,仡濮諾才會挺身而出。」玄時舒緩聲道:「方郡守也才敢暗中和我接觸。」

  「我從前就很困惑,難道就因為我救下了阿雅爾, 仡濮諾就會如此相信我們嗎?」蘇令德困惑地問道:「我們既無親無故,又是初次相見……」

  玄時舒搖了搖頭:「我和他並非初見。」

  「誒?」蘇令德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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