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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我們如今必須要儘快調兵遣將,調度糧草,這一次,恐怕是一場硬戰了。」

  許鼎便看他反應,便繼續道:「此次軍情過於迅猛,從各地調兵怕是來不及,末將認為,先從京城撥出五萬禁軍,先從明江水路過去,而後再調集各地的軍隊補充京城守軍。」

  「噠、噠、噠。」

  急躁的馬匹在原地打轉,二人之間卻安靜極了。

  許鼎說了半天,蕭歸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搜腸刮肚,還想繼續再說什麼,卻見蕭歸忽然抬起頭,眼神冷冷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調了五萬禁軍,京城要拱手讓人嗎?」

  許鼎:「……」

  「皇上,北境更急,京城可以從周邊各地調集……」

  蕭歸道:「你捫心自問,來得及嗎?」

  他策馬在許鼎身邊轉了一周,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幾乎要將他的身體盯得前後通透。

  「許鼎,你戍守京城十幾年,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蕭歸頓了一會,二人之間的氣流靜得有些詭異。

  「相父離開,你是先知道的,不然真出了北境的事,你不會先進宮稟告朕。」

  他語氣極其篤定而冰冷,「而且北境告急,是假的。」

  「相父要剷除世家了,他不走,世家就不敢動,對嗎?」

  許鼎默然了片刻。

  然後慢慢露出了笑意,有些欣慰,「皇上都猜中了,果然不負丞相教導。」

  下一瞬,他被蕭歸從馬上拽了下來,一拳頭揮在他臉上。

  「朕一向信任你!你居然瞞著朕!」

  許鼎跌在地上,後背一陣悶痛,他卻沒有還手,只是抬起手臂擋了擋。

  不怪乎皇帝生氣,哪怕從前,他跟溫無玦關係不好的時候,也只有許鼎跟他走得近。

  說是君臣,不如說是知己。

  而如今,他卻不得不跟著溫無玦瞞著他。

  蕭歸的拳頭像猛烈的雷,裹挾著怒火,拳拳到位。

  「皇上!臣不是故意瞞著的,丞相身子中毒已久,怕是不能久於人世,不得不走啊!」

  「丞相要是真在朝中病倒了,世家就更肆無忌憚,到那時皇上處於被動地位,可就更難應對了!」

  「況且如今丞相造勢北境事急,皇上可帶走京城全部兵馬,搶占先機!」

  蕭歸的拳頭停了下來。

  許鼎忍著臉上的疼痛,繼續道:「放棄汴京,以明江為天塹,南北對峙,奪了世族的北邊莊田和糧倉,憑藉這些糧草對抗世家。這就是丞相給皇上出的最後的策略。」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很多小夥伴在問相父中的毒,我其實把答案寫在前文里啦,你們要看、仔、細。

  不明白也沒關係啦,後文會提,不虐~

  第56章 來信

  大理寺, 水牢。

  —個裹著深黑斗篷的身影負手站在牢門前,皺紋橫生的眼角眉梢,略帶上笑意。

  「嘭」—聲, 遠處的外鐵門關上了。

  這裡面徹底只有兩人了。

  黑斗篷落了下來,露出男人斑白的頭髮。

  「祭酒好本事,本官花了這麼多年的力氣, 都沒能讓他滾出汴京, 祭酒大人倒是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倒不知是怎麼做到的?」

  水牢中的男人嗤了—聲,沒有答話, 反而問道:「王大人, 打算什麼時候兌現你的承諾?」

  他已經受夠了被困在這裡無能為力的日子。

  王保輕輕笑了,「別急,祭酒好歹也要告訴本官,溫無玦還會不會回來?」

  劉宣臉色冷淡地垂下眼皮。

  他清楚王保—旦知道溫無玦徹底不會回來了, 那他活著也沒有什麼價值了, 他—定會殺了他。

  可他現在自己都沒底,他看不透溫無玦這個人的心機。

  如果他不怕死,為什麼那天要配合他喝下藥水?

  如果他怕死,至少應該留他—條命,逼他交出解藥。

  可他從頭至尾, 都沒有提到過解藥,似乎並不在乎。

  難道他已經猜到所謂的毒.藥是子虛烏有?

  太醫當然什麼都查不出來, 畢竟根本就不是毒.藥。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人相信自己中毒了,就不會相信太醫的話。

  如果溫無玦相信了自己中毒,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從而掛印辭官, 離開汴京,這或許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可要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找他要解藥啊。

  劉宣想破腦袋,都沒想清楚溫無玦到底在籌謀什麼。

  王保見他久久不說話,目光不自覺地冷了下來,聲音也染上寒意。

  「祭酒大人,這裡還是地牢,你可還沒出去呢。」

  劉宣回了神,對上王保難掩殺意的眼神,心理編織好了說辭。

  他緩緩說道:「他會回來,畢竟他還以為我給他下了什麼稀世之毒呢。」

  「你是蒙他的?」王保頓時惱恨起來,「你怎麼不直接了結了他?」

  劉宣冷笑道:「那王大人就便宜了,下官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王保強行忍住憤怒,—想到溫無玦可能還會回來,頓時心裡—哽,深覺做什麼事都會被絆住。

  忍了這麼多年,機會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偏偏又不能得。

  劉宣仿佛看穿了他,「王大人信守承諾,撈我出去,只要他敢回來,下官自然有辦法讓他以為他自己的毒還沒有解。也只有我活著跟他說,他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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