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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學祭酒?

  這件事跟他並無干係,他為何要冒頭?

  太學生一向有直言朝中政事的權力,且他們也不結黨不合流,常常為民請命,痛斥朝中歪斜風氣。

  但這個劉宣的做法實在太弔詭了,不符合太學倡導的清直正派,不像是太學祭酒會做的事。

  「你繼續查,別讓人發現。」蕭歸吩咐道。

  敢在背後搞他相父,只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裡,溫無玦終究是放心不下,遮人耳目地乘了一頂小轎進宮,手持玉骨牌,暢通無阻地從宣武門甬道進入,直接往蕭歸寢宮而去。

  到了宮門口,恰好見了李凌出來。

  「喲,丞相大人,這麼晚還有國事?」

  溫無玦知曉他的陰陽怪氣,卻並不與他理論,只淡淡道:「聽說皇上傷勢不輕,我來看看。」

  李凌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神色。

  傷勢不輕?

  這是哪裡聽說的?

  皇上整天生龍活虎的,只差沒把宮殿拆了。

  溫無玦見他神色有異,心裡往下一沉,看來蕭歸是真的傷勢很重了。

  李凌沒說什麼,只轉身進去通報。

  隨後,溫無玦跟了進去,一進了中殿,便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藥味,且整個宮殿冷清清的,只幾點微弱的燭火搖晃。

  死氣沉沉得令他心頭微驚,再見李凌臉色哀戚,不祥的感覺更甚,難道蕭歸真的要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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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同榻

  進了內殿, 四周帷幔層層疊疊,窗欞緊閉。

  偌大的殿中,一個隨侍的宮人都沒有。

  背後忽然「咔噠」一聲。

  李凌不知何時退出去了, 還把門帶上了。

  溫無玦深覺詭異,試探著邁開腳步,往前走了幾步, 伸手挑開帷幔, 側了側頭進入。

  高高懸著的御燭之下, 重重帷帳之間,床榻上一個鼓起的身影, 是蕭歸。

  溫無玦輕聲道:「皇上?」

  沒人應。

  他心裡猛地下沉, 快步走了過去,指尖微微發涼。

  輕輕挑開了床帳,但見蕭歸身著明黃色底衫,雙目緊閉, 臉色在昏黃的燭火下, 看不出如何。

  「皇上。」溫無玦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應。

  該不會死了?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摸到蕭歸鼻子底端。

  皮膚分明溫熱,為何沒有鼻息?

  難道剛死不久?

  溫無玦將手往下移了幾寸,貼在蕭歸的左胸口上。

  突、突、突。

  一下又一下, 生猛有力。

  溫無玦愣了幾秒,隨即眼中通亮, 想到了什麼。

  他驀地一出手,死死捂住蕭歸的口鼻,不讓一絲空氣進去。

  果然,不消片刻, 蕭歸就裝不下去了。

  在他手心裡悶笑一聲,然後拽住溫無玦的手腕,一手扣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翻轉過來,壓在身下。

  蕭歸惡狠狠地貼著他耳廓,道:「相父這是要弒君嗎?」

  溫無玦被他壓住,一口氣差沒提上來,涼絲絲道:「你不是沒氣息了嗎?」

  蕭歸想起他漏夜前來,頓時眼中浮上笑意,嘿嘿一笑。

  「相父這是關心則亂。」

  溫無玦不由得面色一哂,這般拙劣的裝神弄鬼,連溫伯都看得出來,他卻居然被輕易地瞞過去了,還巴巴地乘了轎子進宮。

  他這是腦子進水了?

  他臉色一沉,「既然皇上無事,臣要出宮了。」

  「別呀。」

  蕭歸摟住他的腰,裝模作樣地道:「我的腿骨傷到了,現在走不了路呢,疼死了。」

  這句話,真假參半,溫無玦明顯不信。

  蕭歸扯起褲管,只見他修長的左腿上,臨近膝蓋處,裹著一層白紗布,且姿勢怪異,看上去倒有幾分像真的。

  溫無玦一時皺眉,「怎麼傷在這個地方了?」

  大腿上有動脈,受傷後若是處理不當,就容易流血不止。

  蕭歸無語,「這我還選擇傷在哪裡嗎?」

  戰場上箭矢無眼,防不勝防,誰還特意護住某處不成?

  溫無玦想了想,道:「可以讓人做個皮質的護腿,裹在腿上。」

  雖不完全抵擋,但也可削弱刀箭的力道,不至於傷了骨頭。

  蕭歸見他神情專注地想著,如玉的面容上有種冷清的溫柔,心裡叫囂著,相父關心朕!

  「相父,現在腿好疼,你幫我揉揉。」

  溫無玦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揉了不是更疼?」

  沒聽說過傷口還需要揉的。

  他現在還躺在蕭歸身下,被他壓得喘不過氣,用力拍了他的背,「下去,我不呼吸了。」

  蕭歸忙往旁邊一挪,手還搭在他腰上。

  「相父怎麼這麼弱?那以後……」

  蕭歸差沒咬斷自己的舌頭,生生截住了後半句話。

  溫無玦不明所以,臉色未變,支起了身子,「皇上既然沒事,臣回去了。皇上早休息,明日上朝議事。」

  蕭歸卻捉住了他的衣袖,不讓他走,促狹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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