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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里加急軍報!呈報丞相!」

  聲音之大,在整條空曠的平康坊長街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可聽見。

  溫無玦和蕭歸遠遠地都聽得清清楚楚,兩人俱是心裡一沉。

  八百里加急。

  意味著出大事了。

  丞相府門口燈火大亮,溫伯匆匆趕了出來,攔住了來人,「這裡!」

  那人來不及勒馬,便從馬上跳了下來,連滾帶爬,聲音嘶啞,「丞相呢?八百里加急軍報!呈報丞相!」

  溫伯連忙將人扶起來,定了定心神,道:「丞相在城外,還沒回來。」

  「來不及了,丞相在哪個城門?哪個城門?」

  溫伯攔住他,「你別著急,丞相應該也快要回來了,你現在過去,指不定丞相在回來的路上,兩相錯過,反而更耽誤事。」

  來人滿臉風塵僕僕,焦急不已,明顯已經趕路好幾天,累得雙腿顫抖。

  溫伯邊扶著他,邊讓人拿溫糖水來,給他餵了水,讓他休息一下。

  沒一會兒,便見一匹高頭白馬「吁——」地一聲,在府門前勒住。

  「丞相回來了。」

  蕭歸將人抱了下來,溫無玦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口唇俱是乾裂一片,聲音嘶啞難聽,卻勉力咽了口水,艱難而清晰地說道:「半個月前,石懷青叛變,大開石門關,北燕鐵騎長驅直入,連下數城,寧王爺迅速調兵抵擋,奈何節節敗退,末將來的時候,北燕已經打到紅荊山了,只怕現在……現在……」

  在場所有人無不驚駭眥目,紅荊山再往南,就是昌平洲。

  一旦昌平洲被下,中原門戶大開,北燕鐵騎進入平原將是一馬平川,再無險峻可擋。

  溫無玦聽得冷汗淋淋,書中這個情節明明要到最後三分之二才出現,現在怎麼來得這麼快?

  難道他自從改變了一些事情之後,所有的事情將不再按照原來的軌跡進行了嗎?

  但當即他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了。

  他溫聲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一個小廝將來人帶下去了。

  來人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溫無玦變了臉色,聲音裡帶上寒意。「溫伯,要勞煩你和陸嘉了。」

  溫伯立即應道:「丞相吩咐就是。」

  「你們拿著我的手信,連夜出發,必須在半個月內抵達紅荊山,去面見寧王,到時候他會把兵符交給你的。」

  溫伯雖不明就裡,但知道聽命行事就是。

  「記住,寧王是叛徒,紅荊山肯定守不住了,不要浪費一兵一卒,拿到兵符之後,也不要抓寧王,立刻走,立刻退到昌平城內,死守城防,給後面大軍爭取時間。」

  溫伯好半天才消化了這些信息。

  「那丞相,寧王如果追到昌平城下呢?畢竟他是皇親國戚,就這麼把他擋在城外,無憑無據恐怕……」

  溫無玦看過原書,清清楚楚寧王的叛徒作為,要找證據不是沒有,但來不及了。

  他冷笑道:「都奪了兵權了,還要什麼證據?」

  歷來奪權之後,什麼證據什麼罪名都是可以羅織的,壓根不重要。

  奪權才是重點。

  溫伯點了點頭,「奴才明白了。」

  「你打點一下,跟陸嘉一起去吧。只能是你們,寧王才不會起疑。」

  「是。」溫伯忙去了。

  溫無玦環顧了一下,隨手指了幾個丞相府的小廝,「你們,你去禁軍營請許大人過來,你去城外請唐大人,還有你,你去請郭大人,他跟虎威將軍張老大人的府邸相近,你順便去請,動作都快一點,限你們一炷香之內。」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應聲之後,下一瞬都撒腿跑了起來,北風呼嘯的街道上,個個跑得跌跌撞撞。

  吩咐完之後,溫無玦只覺得滿身疲憊,手臂上隱隱的疼痛,五指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

  蕭歸站在他身後,撐住他的身體,扶著他進門,感覺他隨時都可以像一片落葉一樣飄下去。

  緩了一會兒後,溫無玦慢慢地開口,「此次攻打北境,只能由皇上領兵了。」

  「朕知道。」

  溫無玦慢慢清點著可用的人,「許大人要守京城,南疆的安平侯我不放心,必須讓張老大人去,這次北燕恐怕是趁著南疆戰事而入侵的,難保南疆的賊子不會依樣畫葫蘆。且北燕兵精糧足,也有可能會以糧草為贈,邀布刺南北夾擊。」

  蕭歸對戰場上的事門兒清,早年追隨先帝的將軍大多病故或者解甲歸田了,如今可用之將不多,他必須上了。

  「相父呢?」

  溫無玦嘆了口氣,「我隨軍去北境,寧王與北燕六皇子都不是好對付的,我不親自去不放心。」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寧王與北燕六皇子都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的人,蕭歸到底太年輕了,容易衝動行事,恐怕未必是能製得住。

  況且戰事一開,糧草補給問題,除了他,還有誰能去辦?

  蕭歸面沉如水,突然痛恨自己以前都在幹什麼?

  子時已過,丞相府的書房燈火通明,偌大的八仙桌上攤開著各種要件,上首坐著溫無玦與蕭歸,下面兩兩對列,坐著禁軍統領許鼎、兵部尚書唐玉、禮部尚書郭璇之、虎威將軍張成忠。

  門窗皆關得緊密,室內燒著炭火,暖融融一片,眾人臉上卻是泠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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