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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新婚親熱的時候。

  鍾念月就這樣與晉朔帝黏黏糊糊又舒適自在地,在此地渾過了幾日。

  等到了第六日,鍾念月才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該要回京去了?」

  晉朔帝反問她:「念念覺得這裡待膩了?」

  鍾念月搖搖頭道:「好是好的,只是陛下到底是陛下,要管的可不止我一人,還有家國大事……」

  晉朔帝笑了下,道:「嗯,明日啟程回去。日後念念若是還想來此處,我們時刻都能前來。若有別處喜歡的,也可去修築起這樣一座宅子來……」

  鍾念月輕輕應了聲「嗯」。

  因著明日就要回去了的緣故,鍾念月便想著怎麼也要將後頭的山攀了。

  還有那日出也要瞧一瞧。

  萬不可能日日笙歌,總是昏昏睡到下午才起身,實在像個懶東西了。

  與此同時。

  祁瀚坐在燭下,屈指燒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個字:確在臨萍。

  第119章 造反(上)(捉蟲)(這章多是回收前文伏筆,全...)

  仁壽宮。

  「太子連夜出城了。」宮人跪地道。

  等了會兒功夫, 那帘子後頭方才傳出了太后的聲音,又低又弱:「好,我知道了。」她頓了下, 又似是悵然地道:「不是太子了。」

  話音落下後, 太后還禁不住咳了幾聲。

  一旁的宮人連忙撫著她的背,又餵她喝了些熱水。

  太后卻好似被針刺了一般, 突然拂開了宮人的手。

  「哀家還沒有到那份兒上。」太后驀地沉下了臉。

  宮人們見怪不怪, 只齊齊跪了下去, 連聲告饒。

  這幅情景, 自從太后生辰宴後,便已經出現過好幾回了。

  那日惠妃與太子的事, 將太后的壽宴攪合得一團糟, 眾人好似都忘了那日是來為太后賀壽的……

  換成誰,誰能不氣呢?

  更何況, 太子一系其實早早就通過長公主,與太后搭上了。

  太后是有意扶持太子的。

  她最疼愛的, 親手挑選的兒子,沒能坐上皇位。如今她也落得個處處受制的境地。

  她很清楚, 晉朔帝實在太過強大了。他的強大,讓遠昌王都俯首低頭了。她的小兒子像是一座大山。只要這座大山在,她永遠都沒辦法再擺脫桎梏。

  於是她才將主意打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名正言順。

  又無母族可依。

  若能讓太子越過他的老子,她自然就有辦法重掌大權。

  可眼下。

  晉朔帝選擇了在她的壽宴上,廢太子,發落惠妃。

  這是一口氣給了他們三個顏色看啊!

  太后眼睜睜地看著壽宴散去,當晚就氣病了。

  她原先還說惠妃沒甚心胸, 擔不起大事,竟被兒子氣得嘔血。

  誰曉得晉朔帝把這份苦轉頭也給了她吃。

  她生晉朔帝時, 就已經不年輕了。而今更是垂垂老矣,這一氣,便好似更老了十來歲,身邊的宮人竟是惶恐起來,好像怕她不知不覺就死了一般。

  這人一老,本來就怕死。

  身邊人越是如此,太后自然越覺得心頭怒火升騰。這越氣,身子骨也就越差。

  短短几日,實在叫她備受折磨。

  太后身邊最得臉的嬤嬤這會兒上前安撫了幾句,問:「咱們要派姑娘跟著去嗎?」

  她口中的姑娘指的是太后娘家,羅家的那位姑娘。

  太后垂眸,沒有立即出聲。

  一旦羅家有人去了,便等同於將寶全副壓在祁瀚的身上了,再想全身而退就難了。

  桌案旁點的香,一點一點地往下燃去。

  就在嬤嬤忍不住要催促,說再遲些恐怕追不上祁瀚了的時候,太后終於出了聲:「去吧。」

  嬤嬤卻是一頓,問:「叫哪個姑娘去呢?」

  太后:「自是小的那個。」

  嬤嬤:「哎。」

  「她原先給晉朔帝賣了個好,做了鍾念月及笄宴上的贊者,給足了臉而。此後再見鍾念月,也多是姿態友好,少有衝突時候……」太后淡淡道,「她要騙住鍾念月,應當不難。」

  嬤嬤道:「是,姑娘素來又聰明。拿下鍾念月,豈不容易?若再有什麼意外,也可更快地傳信到府上去……」

  話聽到這裡,太后卻是一下又怔住了。

  她還記得壽宴上鍾念月的侃侃而談。

  此人到底是個天真愚笨之人,還是個大智若愚的人物?

  太后竟是全然拿不準。

  細細一想,她也說不清楚,她的小兒子究竟會喜歡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太后按了按額角。

  罷了,令已下,又何必再去糾結這種種?

  左右她是不願再被晉朔帝下了臉而,還要瞧外頭眾人誇讚晉朔帝如何仁德了。

  她忍了這麼多年,已經忍夠了!

  ……

  羅姑娘是在城門外與祁瀚相匯合的。

  羅姑娘捲起帘子坐進去,只瞧一眼,便愣住了,不由問道:「殿下怎麼還帶了一個姑娘呢?不怕壞事麼?」

  祁瀚帶的正是蘇傾娥。

  若是此次驗明蘇傾娥口中有假話,他自然會殺了蘇傾娥。

  這些倒是不必對羅姑娘說起,因而祁瀚只淡淡一笑,沒有作解釋。

  倒是蘇傾娥憋不住出聲帶刺道:「你難道不是女子嗎?你又為何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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