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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應當是在斬月峰外的山谷里,再有兩天就是斬月峰之戰開始的日子,她還要去參加比試。

  可是為什麼她會遇上顧嘉?

  「你怎麼會在這裡?」謝初語喃喃問了一句,待看清四周的環境之後,才不得不又重新閉了嘴,只怔怔看著顧嘉。

  她所處的地方,分明就是雁州城裡顧嘉的客房,她應該問的,不是顧嘉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分明應該出現在斬月峰,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如今斬月峰之戰究竟開始了麼?她未曾趕到,江湖上會有什麼樣的傳言?

  就在她心緒萬千,心思複雜不知應當從而理清之際,顧嘉終於輕嘆一聲,緩緩開了口:「你受傷太重,已經昏迷半個月了。」

  半個月。

  謝初語動作驟然一僵,定定望著顧嘉,心中的問題雖未問出口來,但顧嘉已經看了個明白。

  然而他卻沒有立即解答,而是輕咳一聲,將手裡的湯藥放到了桌上,搖頭苦笑道:「真是的,我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替你療傷了,你這個朋友可真是叫人不省心,一次比一次傷得重,我看啊你這次恐怕得修養個兩三個月才行了,你就別想著到處走了,這幾個月都留在這裡吧。」

  謝初語沒有去回應顧嘉的話,她神情忽而變得凝重起來,不顧身上的傷勢,撐著身子不肯睡下,只低聲問道:「朝顏呢?」

  似乎早知道謝初語會問出這個名字,顧嘉背對著謝初語,聲音似乎平靜沒有絲毫變化,只搖頭道:「現在是關心別人的時候嗎,你還是好好休養身體吧,等養好了再說。」

  謝初語沉默不言,她動作有些艱難地用受傷的手捧起了藥碗,湊到唇畔卻沒有立即喝下,只是喃喃道:「他回朝家了?」

  朝顏離開朝家本就是為了看斬月峰之戰,如今斬月峰一戰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應當也回去了才是。謝初語這般告訴自己,然而無法見到那人,謝初語心中那種不好的感覺卻不知為何變得更加濃烈。

  她垂下手,盯著倒映在黑乎乎的藥湯中自己的模樣,低聲又問:「斬月峰一戰,鏡月閣閣主牧棠沒去,是不是叫人看了不少笑話?」

  頓了片刻,謝初語抬眸問顧嘉道:「江湖眾人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你別想那麼多玩意兒。」顧嘉依舊閃躲著謝初語的視線,擺手看來有些不耐的皺眉道:「你倒是趕緊喝藥,喝完我好回去收拾藥房,你也剛醒過來,趕緊躺回去休息。」

  謝初語沒有聽從顧嘉的話,她何其聰明,一眼便看出了顧嘉的閃躲,而也到這時候,她心中那層隱約的擔憂才終於變得無比強烈,漸漸浮現而出。

  顧嘉不肯對她說實話,也不肯告訴他朝顏的蹤跡。

  她分明記得,在她昏迷之前她與朝顏還在那山谷當中面臨絕境,她最後一招無法打敗那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勢必是要置他們於死地,但為什麼她卻活了下來?

  救下她的人究竟是誰?

  以朝顏的性子,必然不會讓人將他帶回朝家,就算他回去了,也一定會差人替他傳話給她,為何現在卻毫無音訊?

  謝初語越想心中便越亂,甚至生出一種無端的惶恐,她驟然往顧嘉看去,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顧嘉早知謝初語不好應付,卻沒有想到她會不好應付到這般程度,聽得對方的問話,顧嘉不由一時語塞,僵在原地良久才長嘆一聲,搖頭嘆道:「這種事情我……我實在是說不出口,你就別……」

  謝初語依舊盯著顧嘉,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就在顧嘉左右為難的時候,門外突然又是一人走了進來,隨後那人朝顧嘉道:「神醫,此事還是讓我來與她說吧。」

  顧嘉見到那人進屋,頓時如獲大赦,朝那人頷首道:「那就……拜託你了。」

  那人點了點頭,神情卻沉重了下來。

  直到顧嘉離開房間,那人才回過頭看向謝初語,動作緩慢地來到謝初語的床前坐下。

  自顧嘉離開之後,謝初語的視線便落在了此人的身上。

  這個人謝初語自然是認識的,但她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此人。

  他的名字叫做葉映清,是名滿天下的大俠,也住在這雁城當中,與朝顏是朋友,當初她能夠從雁州城外的山莊內找到朝顏,也是多虧了葉映清的消息。

  謝初語並不好奇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見到葉映清,她只知道既然葉映清在這裡,那麼他一定知道朝顏的消息。

  她沉默片刻,打算出言詢問,然而便在她開口之前,葉映清凝重著神情,當先開口道:「斬月峰比試已經過去了,你不用擔心。」

  「比試?」謝初語低聲問了一句,她一直昏迷不醒,這場比試又是誰與誰之間的對決?

  便在謝初語遲疑之際,葉映清接著道:「與司空清比試的人是朝顏。」

  「他才是真正的牧棠。」

  一句話猶如驚雷,將謝初語聽得半晌無法再回神,她只覺得仿佛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她無法動彈,只得茫然的看著葉映清,就像是眼前一切都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畫面,都透露著虛幻。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謝初語不敢去想,甚至無法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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