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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盧應巡豐富的拆姻緣經驗來看, 楚王並不是個太好的成親對象。

  楚王在外面表現得太完美了。

  其實天底下真正的聖人少之又少, 每個人都會有缺點、有遺憾、有痛苦,想要表現得盡善盡美太不容易了。

  要是想在人前隱藏自己所有的缺陷、隱瞞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 那就必須得在人後找到自己的宣洩之法。

  很多人一開始只是虐待家中禽畜,後來可能會發展到虐待妻子兒女, 反正就是專挑弱小且無法反抗的來下手,以此宣洩心中深埋著的諸多負面情緒。

  盧應巡給姜若皎兩人講了個最嚴重的例子:「有一回我去一個同窗家裡聚會,發現他二叔把他二嬸鎖在偏院裡,說他二嬸得了瘋病。我誤打誤撞經過那個偏遠, 多嘴問了幾句, 才知曉他二叔失手把九歲大的親兒子打死, 怕他二嬸找娘家言明真相壞了前程,便對外說他二嬸已經瘋了,把人一關就是大半年。那女子也是可憐,夫家禽獸不如,娘家也怕出個瘋婆娘的事傳出去影響家中名譽,竟是對她的遭遇不聞不問。」

  若非大半年過去了,下人們都鬆懈了,說不準她都沒機會向盧應巡求援。

  太子殿下聽了只覺義憤填膺:「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自己沒能耐,還拿妻子兒女撒氣,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盧應巡嘆息著道:「這世上什麼人都有,沒什麼不可能的。」

  姜若皎問:「你是覺得楚王叔可能是這樣的人?」

  盧應巡道:「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只不過還沒找到證據。」

  盧應巡在應天府拆的姻緣可都是已經成了的,要是那些丈夫還沒有顯露禽獸面目,盧應巡也無計可施。

  他總不能空口無憑就跑去告訴別人「你未婚夫不是良配」吧。

  姜若皎見盧應巡面色無奈便知曉他還是想撈一把盧家表妹的。

  可他們既沒法去勸說盧家二房,也不能跑去和開泰帝說楚王以後可能會拿妻子兒女當出氣筒這種無憑無據的猜測。

  楚王兒女都還沒影呢。

  也只能先隨他們去了。

  盧應巡對楚王的懷疑,倒是讓姜若皎想到了另一件事:因著楚王連開泰帝給他授實職的事都婉拒了,此前他們一直沒懷疑過楚王會是那躲在背後攪動風雲的人。可現在想想,楚王要真是個表里不一的人,想要做成那些事可就太方便了!

  畢竟楚王和開泰帝關係這麼好,那麼開泰帝命人去盯著藩王的事必然瞞不過他。

  既然楚王能輕鬆知曉他們的動向,提前規避他們的探查簡直易如反掌。

  這樣看來,楚王的嫌疑可就大了!

  姜若皎道:「我們身在東宮有諸多不便,很多時候消息還沒有你們在宮外靈通。表哥若是得了什麼關於楚王叔的消息,記得與我們說一聲。」

  盧應巡道:「我會留意的。」

  等盧應巡走後,太子殿下還在那琢磨:「我看楚王叔挺好的,不至於吧?上回我們搞畫展,他還幫忙輕了不少前輩來給我捧場來著。」

  姜若皎知道太子殿下和開泰帝都是一個性格,對於自己相信的人生出懷疑來。

  當初汪鴻才都想騙太子殿下吃寒食散了,太子殿下還當他覺得是好東西才拿來分享。

  所以他們既然覺得楚王人好,平時就不會懷疑到楚王頭上去。

  姜若皎道:「也不是說楚王叔一定是那樣的人,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如果他當真表里不一的話,我們就得警惕起來了,說不準以前算計你的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你想想看,他與父皇關係那麼好,父皇肯定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去,追查的時候豈不是可能漏過他?」

  太子殿下沒想到事情還能落到自己頭上。

  是啊,要是他真的那麼不甘心、真的藏了那麼多怨氣,說不準真有可能是躲在背後耍陰招的那個人!

  要知道他們的懷疑對象一直都是諸位藩王!

  太子殿下的關注點比較清奇:「沒想到父皇可能和我一樣,被自己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從背後扎一刀。」

  而且他只是外頭認識的好兄弟,他爹的還是親兄弟來著。

  要是被親兄弟從背後紮上幾刀,是不是會更難受?

  太子殿下頓時覺得自己比他爹稍微幸運那麼一點。

  他爹,一堆兄弟,個個都不和他好!

  唯一好的一個,還有可能背後插刀!

  慘!

  太慘了!

  太子殿下麻溜說道:「你放心吧,我嘴巴很嚴,不會和別人說起的。等最後要是發現當真是楚王叔乾的,我一定會帶上我們東宮最好的酒去陪父皇喝幾杯,好好安慰安慰他!」

  姜若皎:「…………」

  瞧著太子殿下那興高采烈的模樣,她有理由懷疑太子殿下不是去安慰開泰帝的,而是去看開泰帝笑話的。

  楚王並不知曉自己已經被人懷疑上了,得了開泰帝的賜婚聖旨,他便緊鑼密鼓地籌備起婚事來。

  別的不說,定親流程是得馬上走起來。

  盧家二房那邊也歡欣鼓舞地配合此事。

  京城各家聽說開泰帝給楚王賜婚了,賜的還是皇后娘家侄女,頓時覺得開泰帝對楚王這個兄弟當真是十分看重。

  楚王府邸越發地門庭若市。

  楚王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熱的御前紅人,反而更加謹言慎行,連文會都去少了,仿佛一心撲在婚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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