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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邪大笑,他表情上滿不在乎,一點也不懼怕被參,嘴上還是恭敬道:「遵命,只在殿下面前這樣。」

  辭樹也笑了,庚邪的性子很對他胃口,他身上有著自己沒有的灑脫不羈,辭樹很羨慕,跟庚邪待在一起很舒服,他佯作一本正經道:「嗯,只在我面前放肆,也是很大膽了。去殿外陪我喝一杯吧,院裡的相思花開得正好,不賞可惜。」

  相思在天界倒是受喜歡,隨處可見,不過麼,自己可是剛得知蕭辰中的毒里有相思。庚邪面上不動聲色:「遵命,殿下。」

  良辰美景配美酒,滋味甚好,可惜晃蕩在人間的蕭辰沒人能陪著喝一杯,就木清那點酒量,蕭辰可不敢再讓他碰酒。

  人間在六界中生靈最多,凡人壽數雖短,但他們生生不息,代代傳承,人類以自己的生存方式,建立起了人間的繁榮昌盛。

  花燈節,看燈的最佳時間當然在夜裡,明霄城內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燈的種類也頗多,除了被推上街的大型燈車,還有可以放飛的天燈,以及順水漂浮的河燈。

  蕭辰看著飛上夜空的天燈,又想起了幽冥的天空,那裡的燈盞更多,不知是不是也承載著送燈人的祈願。

  今夜的集市被稱為霄市,除了各色燈盞,還有許多賣畫扇香囊以及面具的鋪子,也非常受歡迎。蕭辰和木清兩人生的太俊,一路過來已經被不少姑娘小伙兒拋了香囊,惹得二人渾身都是香噴噴的,送之前搭話的,他們還能禮貌拒絕,可也有些人只是趁機圖個熱鬧,送了並不非得要回應,塞了就走。今夜這樣的時刻,承載心意的東西可不好隨手扔,他們把香囊繩子拴在一塊兒,不然都要兜不住了。

  兩人提著香囊串,路過一個面具攤前,蕭辰忽而叫住了木清。

  木清一轉身,便猝不及防被扣上一張面具。

  他下意識伸手扶住面具,不解地看向蕭辰,雖很突然,但他也沒有摘下來的意思。

  蕭辰給木清扣上的是個半截面具,遮住上半張臉,蕭辰瞧了瞧他露出來的唇以及下頜線,仔細回憶了下容淵的外貌,遺憾地發現真不好比較,畢竟連個頭也不一樣呢。

  不過……在木清戴上半截面具後,蕭辰終於想起自己對他的熟稔勁兒從哪兒來的了。

  「你戴著面具的樣子,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他們沿著河畔,走到了下游,下遊人少,放燈的都在上游,水面上飄著燈火,岸邊卻十足清淨,木清跟蕭辰在岸邊坐下,放下香囊後木清的手總算得空,可以「說話」了。

  「我跟他很像?」

  「其實也不像。」只是身量相近,戴上花里胡哨的面具後,讓他恍惚中找出了那點遙遠的記憶。蕭辰莞爾一笑,「外貌不知道,那小子也是個戴面具的,還喜歡戴鬼面,從沒露過臉。脾氣跟你大不一樣,他跟個野獸崽子似的,逮誰咬誰,對敵人凶,對自己人也齜牙咧嘴。」

  木清微微一哂:「聽起來是個不懂事的。」

  蕭辰盯著河面,夜裡的水波被燈火暈著,也叫人看得清楚,他回想著,眸色悠遠:「但他厲害,我覺得若有人好好教他,定能成才,便拎著帶在自己身邊,只帶了三年,相處的時間不多,又過去太久了,若不是碰見你,我怕也沒機會想他。」

  那是他帶著軍隊在三界平亂的日子,戴著鬼面的臭小鬼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從身量和音色上判斷年歲不大,軍隊裡居然難逢敵手,他的靈力是金色,正兒八經的天界人,他渾身帶刺,充滿了對周遭的不信任,殺敵的時候又狠又凶,滿是戾氣。

  蕭辰拖著他的後頸把他拎過來時,他正因為跟眼前的敵人殺紅了眼,而忽視了一發暗箭。

  「小子。」

  蕭辰一劍劈開了面前的妖獸,鮮血順著寶劍滑落,他的劍與衣衫都纖塵不染,跟野小子渾身已經浴血的黑袍形成鮮明對比,鬼面怔忡的瞧著蕭辰擋在他面前,星君頭也不回,聲音在戰場廝殺啼鳴的嘈雜中清晰傳進他耳朵里。

  「我看你是個想活的,為什麼提起劍就急著找死?」

  殺伐應是衛道,應護蒼生,非暴虐弒殺之路,所圖所謀,不過庇佑,這是破軍的殺伐之道。

  神明高高在上,亦知蒼生苦楚。

  野小子低頭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手,第一次覺得有些髒,可他拼命在袍子上擦拭,卻擦不乾淨了,他連衣袍也被血浸透了,沒一塊兒清淨地了。

  廝殺聲間歇,戰鬥結束了,他依舊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自己的手,然後他聽見一聲嘆息,一雙潔白的手伸到他眼前,指尖帶著光,伸手一點,靈力游過,血印從他身上盡數剝落,清洗一遭,他又光鮮如初。

  鬼面還發著愣,就被蕭辰在後腦勺賞了一巴掌:「靈力不僅能用來殺敵,不會吧,沒人教過你?那這麼多天我們過了多少沒水的地方,你都完全沒用靈力給自己清潔過?」

  小崽子動了動唇,聲音細如蚊訥:「才不是……」

  蕭辰:「什麼?」

  他陡然提高音量:「洗過的!」

  剛下戰場,大家大多疲憊,聞言紛紛側目,一聽,登時哄堂大笑,軍旅里樂子就是這麼簡單。

  「什麼什麼,鬼面原來是個不洗澡的小子?」

  「我說他成天自己縮角落裡,誰去凶誰,原來是不讓大家聞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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