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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理的工作和一二級市場皆有來往,摘一點重要人物口中的邊角料來說就足夠豐富這頓飯局的談資。

  在不興灌酒的飯桌上,她是有著談話天賦的。

  吃過飯天色已晚,賭場瀰漫著紙醉金迷的氣氛,這裡的夜才剛剛開始。

  一行人分開來,莊理和林先生一起領了籌碼,走向一桌德州-撲克。

  連麻將都是入門級水平,棋牌對莊理來說是有些陌生的領域。但林先生說教她玩。

  她有點喜歡在不重要的細節上仰望對方的感覺,前提是這個男人在這一件事做得非常好。她覺得這屬於一種性吸引力,

  有人說過女人天生具有性吸引力,而男人往往需要具備某種條件。莊理不知道這話對不對,總之對她來說是奏效的。

  莊理今晚穿了一件乳白色連體衣,像修身的泳衣,蓬鬆的長髮挽了一個髻,露出背部大片光潔的肌膚。寬鬆的破洞牛仔褲是登岸前穿上的,中和了過於性感的感覺,別有氣質。用北京話來說就叫大蜜。

  葉辭聽友人吵吵嚷嚷說他們中有人為了看那大蜜湊到牌桌上去了,沒太在意。

  「有多好看?」碎花女孩眨了眨長睫毛,神態嬌憨。

  費清暉支使女孩們去看看,誰蜜,反遭女孩們嗆聲,他樂了,說什麼也要去看一遭。

  沒兩分鐘走回來同葉辭耳語。

  周圍人只見葉辭垂眸,手中把玩的打火機落在了賭桌的暗紅絨布上。

  他知道她在香港,還知道她身邊有個人。阿英說她沒結婚,誰知道呢?

  他們來澳門玩兒,本就定好了來,誰說是來見她的?

  他有太多機會可以見她了。她那點兒消息甚至說隱私,只要他想沒有不知曉的。可他沒動用這些手段——她就是這樣子不辭而別的。

  她莊理以為自己是誰?

  他覺著自己很克制了,不是什麼感情,還能有什麼感情?是經久的憤怒。換任何一個他都不會這麼憤怒。

  他一點不想知道他們的事情。

  他們怎麼生活,要結婚了還是分手了,他不想知道。儘管他們在舊金山生活一年半載的寬敞明亮公寓實際房主姓李,是葉辭的胞弟。

  「不玩了。」

  葉辭贏了一點籌碼,起身對費清暉說。

  「誒?」碎花女孩詫異,起身時抹胸半掩的雪色顫了一下,同桌的賭客不由深瞥了一眼。

  「你和他們玩兒。」葉辭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你要回房間嗎?我陪你。」

  葉辭沒應聲,任由女孩跟著,一路穿過人潮擠擠的賭桌,步履如飛,差點撞到端著托盤走動的侍應生。

  走到電梯門口,葉辭按下按鈕。

  字節跳動,時間慢得讓人難捱。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女孩跟在葉辭身側邁步走進去,驀地,卻見葉辭轉身,疾步往回走去

  「老葉。」女孩慌張地追上去。

  他們說葉辭難伺候,陰晴不定,心思深沉難揣摩。也說他怪,喜歡女人身上有一點小傷痕。她深以為然,而她肩胛骨確實有道疤痕,從背後能看見。

  大多時候葉辭很體貼、溫柔,但相一段時間不難發現他的偏執面。好比此刻。

  那場德州-撲克的賭桌周圍站了好些看客,大概賭局精彩,或者所說的大蜜真有那麼漂亮。

  女孩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人群爆發騷動。

  葉辭撥開看客,一把撈起座上的女人。

  「誰他媽讓你來的?」

  感覺是如此強烈,手臂禁錮於他手掌,莊理感覺自己在顫抖。

  「幹什麼呢?」林先生起身撐開葉辭,將莊理護在身後。

  葉辭好似看不見別的,緊盯住莊理,「誰他媽,讓你來的?」

  水晶燈盞懸吊,賭桌綠絨布底下是覆了陰影的暗紅地毯,牆布上繁複的花紋在蔓生。

  唇翕張,莊理聽見自己的輕輕的聲音。

  「葉辭。」

  葉辭忽然安靜下來了,深邃的眼眸如夜色下的寒潭。

  「葉辭,好久不見。」

  第六十四章 (二更)

  莊理在工作場合聽到過一句話, 說她像男人。後來從傅檀越呶呶不休的控訴中得到確切答案,說她像葉辭。

  吝嗇、冷漠,手段乾脆而狠辣。

  僅僅是一兩年的時間, 莊理從葉辭身上習得這麼多惡習。不,不是惡習,是對抗這個世界的方法。

  他的視野、思維方式乃至他的藝術品位,她身上烙下了他的痕跡。她不想承認他是她的老師,但她實在是太好的學生, 舉一反三創造自己的方法, 在分不太清金錢與價值的圈子中遊刃有餘。

  莊理沒法遺忘,可是這麼久了, 要走下去啊。於是故地重遊以釐清心緒、更新記憶,可從未想過會重逢。

  他們從沒有一天做過真正的戀人, 以前喜歡他是她一個人的事,後來她念念不忘也與他無關, 他沒理由出現。

  莊理在瞬間找回自己, 挪步從林先生身後站出來。

  「Lowy, 這是……?」林先生來回打量葉辭,覺著確是在雜誌上見過這張臉, 和莊理所說的名字對上了。

  什麼狗屁認識,這他媽是——

  女朋友還是前女友, 怎麼稱呼?他們的關係原來竟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面的詞能夠定義。

  「葉先生。」莊理給兩位男人作介紹,「這是林生,我的part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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