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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彬話沒說完被祈雨一揮手打斷了:「你上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現在結果沒出來我在這等著就行。」

  祈雨說話語氣冷冷的,沒一點感情色彩,溫彬嗯了一聲轉身上了樓,在樓梯上再次遇見了扔了飯盒回來的林釗,他琢磨了下側面問了句:「年法醫還在忙?」

  林釗點點頭:「今天帶回來那個我們一直在檢驗,有的結果需要等比較長的時間,我們儘量加速。」

  「有眉目嗎?」

  「暫時沒有……」

  溫彬和林釗站在樓梯上客套了幾句各奔東西,祈雨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鍵盤滑鼠交替在各個渠道發出一條又一條搜索指令。他查著當地的人口結構,殯葬風俗,龍回頭的居民墓地分布。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鍵盤聲逐漸變小,祈雨打了個哈欠看著唯一保留下來沒有關閉的幾個頁面,來去掃了幾遍可以說是一無所獲。他看了一眼顯示屏右下角的時間:5點22。

  門外一片黑暗,遠處不知道誰家的狗在黑暗裡吠叫,祈雨揉了揉眼睛打開郵箱,裡面沒有任何新的消息。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後面放著的三人沙發上蜷縮成一團抓過靠墊抱在懷了閉著眼睡了過去。

  祈雨這一閉眼過去了很久沒有醒過來,外面天色逐漸放亮,年豐捏著整理好的初檢報告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年豐看見椅子上空著,後面的沙發上臉朝里縮著個人,放輕腳步走進辦公室把報告放到桌面上準備悄悄離去。

  「叮~」

  年豐轉身前辦公桌上的座機突兀地響起,他一把抓起聽筒剛張嘴電話那頭已經巴拉巴拉語氣咄咄逼人一連數句。

  「祈雨是吧~!」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沒睡著,我覺得這日子不太平我必須得跟你說說。」

  「不管你高興不高興,樂意不樂意,我不說我就不痛快!你不要以為你跑得遠遠地,換了電話不告訴我,我就找不著你。」

  對方語氣越說越激動,年豐意識到這並非一個公事電話,對於祈雨的私事他無心窺視。

  「抱歉,那個……」

  「閉嘴,聽我說完,我這氣頭上你別跟我這犟,氣死我了對你沒好處!」對方一聲怒吼把年豐熬了一宿本就不清醒的腦子吼得更糊,下意識地閉了嘴。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找個正經人家的姑娘談戀愛有那麼難?要了你的命是咋的,你非要……!」

  這句話讓年豐瞬間回神再不阻止怕是真的成了窺探隱私,他不得不拔高音量蓋住了對方後面的話語:「我是祈雨的同事,請問您是哪位?我讓他一會回給您。」

  聽筒里傳來片刻的空白,對方的怒氣戛然而止。

  「抱歉抱歉,讓您笑話呢,我是他爸爸,麻煩您讓他一會回給我家裡的座機。」

  「好的叔叔,我一定幫您轉達。」

  年豐溫和的態度讓對方放心的掛掉了電話,年豐手裡捏著聽筒還沒來得及放下,祈雨醒了。

  「有事?」祈雨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嗓子帶著嘶啞。

  年豐指了指聽筒:「你爸爸剛才打過電話來……」

  祈雨臉色一變趕緊起身,腳落地還沒站穩伸手奪過去年豐手裡的話筒,「餵!」

  「已經掛了,讓你回過去家裡的座機。初檢報告在桌面你空了看看。」年豐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了話筒扣回去的聲音,接著是手機撥號的聲音在寧靜的清晨格外清晰。

  「我前幾天給你打電話說我調工作了,等換好電話告訴你,你要有急事給我工作號發簡訊,你說別通知你,我死外邊你都不管,昨中午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吧,發消息你也不回吧?」

  「不是,不是你說我死嗎?好好,不提這個,我說錯了,我不死我不死……」

  「手機丟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馬上給你網上訂一部下午就送到,你注意身體別上火。」

  「你拿筆記下我的新號碼,以後不准打我辦公電話。」

  「不是,咱能不提這事嗎?不是這事真改不了,你不認我,我也不可能改!」

  年豐越走越遠,祈雨的聲音穿過清晨的薄霧,跨過一樓的走廊,越過一級級的樓梯如同甩不開的緊箍咒清楚地敲擊著他的鼓膜,直到他重重的拍上二樓走廊的鐵門才把所有聲音隔絕在了外面。

  林釗看著臉色鐵青走進來的年豐,小心翼翼地問:「師父,他們對報告不滿意?」

  林釗作為實習期輾轉過幾個警局的新人,見過太多因為時效問題,檢驗結果問題產生分歧進而爭執的情況。有的人並不能理解他們法醫痕檢忙活了好幾天就出來薄薄兩頁紙,不能理解火燒屁股的案情到了法醫這好像永遠不慌不忙一點不著急似的。所以他看到年豐表情不善,第一個反應就是被祈雨為難了,畢竟祈雨見他們的第一面就是凶神惡煞,之後的每一面祈雨都沒有笑過,反而是那個叫溫彬的警官每次和他說話都和和氣氣笑容可掬。林釗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跟祈雨打交道都讓師父去,他要出面就找溫警官。

  「沒有。」年豐沒有多言走回顯微鏡下繼續觀察林釗剛剛磨好的骨片。

  祈雨語氣溫和態度堅決的再一次和老爹不歡而散,在老爹咬牙切齒斷絕父子關係的狠話中掛斷了電話。他翻開年豐送過來的初檢報告,骸骨基礎情況一應俱全暫時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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