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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卻不給他們分,說:「你們先回家洗手,洗了手再回來拿糖。」

  他們剛玩過河水,手上也髒,沈溪不可能直接給他們糖吃。

  這些小孩只覺得沈溪戲耍他們,不理睬沈溪,又跑河裡玩去。

  沈溪這下干著急,沒辦法了。

  陸嶺已經換上長筒腳靴、帶上橡膠手套下了水,把那些孩子一個個提溜上岸。

  他板著臉,很兇地說:「不許在河裡玩,都回家去。你,你叫什麼,誰叫你梗著脖子的,就是你帶頭下水,不趕緊回家我就揍你們。」

  沈溪忍不住揚起唇角,可能在別人看來陸嶺很兇,可沈溪覺得他這時特別可愛。

  那群小孩被他嚇住,不敢在河裡玩,四散跑開了。

  沈溪他們把車停在原地,陸嶺換完鞋,倆人走著按小孩指的路去張滿倉家。

  可那小孩分明就是瞎指路,心眼可真多。

  倆人又按著這戶人家指的路向相反的方向走,走出不遠,一隊村民走過來,帶路的小孩指著沈溪他們倆說:「就是他們倆,他們說要揍我們。」

  沈溪:「……」

  這小孩子這麼精,這是搬救兵去了。

  而且被他們叫來的大人越來越多,都特別警惕地看著沈溪兩人,有人問:「你們哪裡來的?」

  沈溪臉上帶笑:「我們來走親戚,我找張滿倉。」

  「你是我們大隊長的親戚?」有人問。

  張滿倉原來是沈溪外公家的長工,就是在三歲前收養沈溪的人。既然他是大隊長的話,那就好說了。

  這時,給他們指路的小孩拉了個大人過來,指著沈溪他們說:「爺爺,就是他們倆,拿糖饞我們,還要揍我們。」

  有社員說:「大隊長,這倆外地人說要找你。」

  沈溪看著站在十米開外的漢子,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方臉,黑紅臉堂,原來他就是張滿倉。

  沈溪的心提了起來說:「大伯,我是小溪。」

  「小溪?」張滿倉的神情明顯一震。

  雖然多年未見,三歲小娃也成了倆娃的媽,可是沈溪跟林知瑾長得極像,一看沈溪就是林知瑾的閨女。

  開始的時候他有點意外,後來就明白了,肯定是來給她媽燒紙的。

  張滿倉迎上來說:「叫啥大伯啊,叫大舅吧,你小時候還叫過我爸呢,走,家去吧。」

  大舅這個稱呼好,母親這邊的熟人就該叫舅舅。要是讓她叫爸,她可真叫不出來。

  他的話裡帶著熱情和淳樸,一下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讓沈溪覺得親切。

  畢竟有三年的養育之恩。

  沈溪給張滿倉介紹,說陸嶺是自己對象。

  張滿倉又邀請兩人去家裡,然後轉頭對社員們說:「都幹活去吧,她就是我從外頭抱回來那女娃,又被河水沖走那個。」

  社員們這才放下戒備心,明顯把沈溪當做了自己人,紛紛說女大十八變,現在都不敢認了。

  沈溪覺得心裡熱乎,給他們分了糖,叮囑他們洗過手再吃。

  順路去車上取來帶來的糖果糕點,路上走著,沈溪說:「我回來給我媽上墳,前面那些年,不方便回來。」

  張滿倉點頭說:「我們理解你,以後不用有顧忌了,就常回來看看吧。」

  張滿倉那個孫子叫柱子,很高興地跟著他們往家裡走。到家門口,張滿倉站在門口就大聲喊:「葛春花,你看看誰來了,是小溪。」

  柱子一直盯著沈溪手裡的吃食,沈溪讓柱子洗了手,把手裡的一大包糖果和糕點都拿給他,柱子從來沒拿過這麼多吃的,歡天喜地拿著零食給弟弟分。

  一個跟張滿倉差不多年紀的婦女出了屋門,從屋裡往外走,驚喜地說:「是小溪嗎?」

  只有張滿倉知道沈溪是林知瑾的閨女,連葛春花都不知道。

  張滿倉抓抓頭髮,介紹說:「這是你大舅媽,你小時候叫過媽的,她這幾天身體不合適,就沒去上工。」

  沈溪親熱地叫了聲大舅媽。

  葛春花上上下下打量沈溪,說:「要不說你是小溪,我都不敢認。」

  她又轉向陸嶺說:「他是你對象吧,長得真俊,比咱們這的後生長得可俊多了。」

  她看上去很親切。

  可沈溪看葛春花臉色發黃髮黑,就從屋裡走出來的功夫就咳嗽好幾聲,吐出一口痰來,痰中還帶血。

  她走過來抓住沈溪的手,沈溪感覺到她在發燒,從脖子上、手臂上可以看出長了蕁麻疹。

  沈溪說:「大舅媽,你可能得了血吸蟲病,應該去醫院看看。」

  葛春花搖頭:「我哪裡得什麼病,就是這兩天懶得動,就是懶病,呆幾天就好。」

  雖然沈溪基本能判斷是她得的是血吸蟲病,並且她帶著藥,但是她這種情況最好是去醫院驗血驗便確診。

  沈溪勸說道:「大舅媽,我們開車帶你去醫院,很簡單的檢查,檢查完了開點藥就行,不用住院不用開刀,很簡單。」

  葛春花倔的很,依舊不肯,她說:「鄉下人去什麼醫院,有病還不都是扛幾天就好,哪有上醫院費錢的。」

  張滿倉在一邊說:「你不用勸她,她心疼錢,不肯去醫院,再說,鄉下人一輩子去不了一趟醫院。」

  沈溪沒法兒,就從挎包里拿出藥說:「那你先吃藥,吃了藥看看恢復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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