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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瑛:「!!!」

  皇上進去皇宮,徐景瑛還呆呆地站在宮門前,雕塑一般。他不敢相信——敗家漏風水!

  父親和哥哥不知道?他拔腿就要去找他哥,跑到一半又跑回來。

  不管父親和大哥為何知道也不說,皇上既然說了,他就給填上!

  徐景瑛回來家裡,吩咐幾個家丁,自己也舉著一把鐵杴,從菜園子那裡挖幾車土,一杴一杴地填上,天黑了就張燈。

  他的雙手摸出來水泡,眼睛通紅,也不知道是手疼,還是心疼,只倔強地沒有掉下來那滴眼淚。

  魏國公發現他的動作,長長地一嘆氣。

  知道他今兒陪皇上遊玩,更是嘆氣。

  魏國公夫人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的事兒,只疼兒子這般模樣。

  瑞哥兒今兒在宮裡,和長子在一起,她看看時辰,趕緊派人去通知長子。

  徐景珩得知後,默然不語。

  太~祖皇帝,更嘆氣。

  「朱載垣,魏國公府那個地方,一開始老祖宗也不知道……位置太好,否則你以為,一代代魏國公府為何都是人才輩出?還出來徐景珩這樣的逆天人物?」

  皇上犯倔:「徐景珩就是出生在窮人家,也是徐景珩。」

  太~祖皇帝:「!」那個憋氣。

  「可是徐景珩沒有投胎其他人家,投胎在徐家!你知道一個家族,一百五十年都是人傑的意義?你能護著多久?」

  皇上也憋氣,眼睛也泛紅:「朱載垣活著!就能護著!」

  太~祖皇帝氣啊。

  「你知道不知道,比起天妒,還有人妒?你……你就是能活著一百年,又能護一百年?」

  皇上只倔強地不說話。

  都說皇上小,皇上都懂——奧斯曼的蘇萊曼大帝,之所以如此猜忌他的丞相,其中有多少「人心易變」因素?有多少後宮爭鬥因素?

  徐景珩擔心徐家風水太好,招來天妒,更擔心將來,皇家和大明都容不下徐家,皇上都知道。

  皇上不相信,徐景珩如此「膽小」。而且皇上另有心結——章懷秀記憶里的歷史記載,魏國公早逝,其長子早夭,徐景瑛於正德年間就繼承魏國公的位子。

  那個時候,魏國公府的門口,可沒有那個池塘!

  天妒還是人妒?

  皇上小炮彈一樣衝到乾清宮外院書房。

  徐景珩果然在練字。

  皇上氣呼呼的,也練字。

  戍時到,兩個人放下毛筆,各自去洗漱沐浴。臨睡前,皇上偷偷瞄一眼,一見徐景珩妥協了,立馬裝自己也忘記這個事兒的模樣。

  想起昨兒興王因為煉丹的新配方發瘋,又想起他差點因此被宮女勒死的事兒,問徐景珩。

  「宮裡也有用女子『初丸』嗎?」

  「先皇駕崩前,廢除。」

  皇上放下心。皇上學醫,一直不明白什麼是女子「初丸」,他也沒問,只為因此遭難的女子們難過。

  「蘇州李家二公子爆出來他大伯的事兒,他的安全那?」

  「他自己有準備,也有兩個錦衣衛跟著,皇上放心。」

  皇上對李二公子的決斷很是欣賞,轉而試探:「李家人煉丹,方法太過。李二公子很好。徐景瑛也很好,做事虎氣。」

  徐景珩失笑。

  「荊棘扎的那點傷……」

  皇上膽子大起來,也對徐景瑛很有改觀,咳咳,更多同情。皇上小大人的語氣:「徐景瑛被荊棘扎傷,一聲沒喊,性情中人也。」聽得徐景珩輕輕咳嗽出來。

  皇上立馬給他輸送內力,嘴裡呱呱呱:「祭祀孝陵那天,朱載垣作勢要衝向太~祖皇帝,其他人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只有徐景瑛挺住天象巨變的驚駭。

  朱載垣知道他是因為徐景珩的囑咐。可他能做到,很是難得!」

  徐景珩略為不解。

  「……他全程盯著皇上的動靜,自然是一把抱住皇上。初夏天的飛魚服薄,叫荊棘扎的那點小傷——卻是藉機休息『大半個月』。」

  「可是徐景珩這些日子教訓他眼都不眨,休息也教訓。」

  皇上雖然有小心思,可他自己天天被徐景珩折騰,就特同情徐景瑛。

  「祖母和娘,都心疼世子的虎氣勁兒,都說世子那寵壞的性子,實在難得。」

  徐景珩:「……」

  魏國公世子在皇上祭祀太~祖皇帝那天,一把抱住要衝向太~祖皇帝的皇上,皇上身上綁著荊條,那一個個利刺都扎他身上,可心疼壞一幫子人。

  其他人受傷很正常,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魏國公世子受傷,那就真是會疼哭——都說魏國公世子是隨了魏國公夫人,關鍵時刻那就是虎氣。

  徐景珩覺得,他二弟需要更多教訓。

  「熄燈時間,皇上快睡覺。」

  皇上一顆心放下來,特開心的一句:「徐景珩晚安。」

  月牙兒彎彎,星星眨眼,熄燈的鼓聲、鑼聲陸續響起,南京城裡,除了一些夜場所,基本都熄燈睡覺。

  皇上等他睡著,給他把把脈,發現他身體裡的虛熱好了很多,閉眼睡去。

  熱熱鬧鬧的正月節過去,元宵節湯圓的甜味兒還在味蕾,各家各戶的燈籠還掛在門頭,大明的元和九年開始。

  朝堂上,楊廷和、謝遷、蔣冕退休養老,接任首輔的人,是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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