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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鹽業的利益太大,饒是如此,爭鬥起來整個江南不安生,內閣天天哭訴要徐徐圖之,不能硬來。皇上就從善如流地答應,剩下的瓊州府鹽,皇上一直沒拿出來。

  這次,皇上的目的,全在他給巴爾斯博羅特汗的信里——要打,朕就打。要和談,朕也答應,朕把鹽鐵魚米都準備好,秋天紅薯就收穫一茬兒,人吃飽正好動一動……

  這也就是巴爾斯博羅特汗,守著二十萬鐵騎不敢動的原因。大明的實力擺在這裡,拼人頭,拼糧草,大明儘管不是穩贏,但大明不怕。大明五歲·皇帝·朱載垣,從來不怕打仗。

  而巴爾斯博羅特汗,眼瞅大明和西部蒙古互市的熱鬧,又得知他的兄弟們也都爭著要互市,他如何不擔心?不管打贏打輸,他都會損失慘重。

  打仗的目的是什麼?占地盤,搶資源。如果不用打仗,交易就有資源,誰不願意交易?

  巴爾斯博羅特汗驚覺自己開始猶豫,後背全是冷汗。

  朱載垣這要不是大明的皇帝,巴爾斯博羅特汗都要佩服他這股子氣勢。

  巴爾斯博羅特汗和王守仁將軍在河套膠著,又挨著秋收,大明的老百姓忙著準備鐮刀碾子等等用具,皇上也忙,忙得一天十二時辰排得滿滿的。

  七月二十八日的小朝會,民間熱熱鬧鬧地準備秋收,朝堂上壓抑沉悶。文武大臣因為皇上不再積極湖廣土地改革,鬆一口氣,然皇上真要啟用宗室,他們難得同心一意地反對。

  定國公徐延德:「皇上,宗室從來沒有做過事情,押送糧草事務重大,臣擔心,臣請命,走邊境一趟。」

  武定侯郭勛:「皇上,臣也請命。皇上,宗室子弟年輕,可能連奔波的辛苦也堅持不下來。」

  他們一帶頭,勛貴們齊齊嚷嚷。然後文臣那一邊,吏部尚書王瓊:「皇上,糧草押送當有兵部安排人,宗室於名分上不合禮制。」

  禮部尚書毛澄:「皇上,宗室要做事,當有宗人府統一考核,四書五經、兵法水經都通過,尚可參軍參政,此乃大禮儀。」

  然後文臣一起唾沫橫飛。

  皇上鬧不清他們怎麼突然和好,也不在意,大度地都答應:「南海的戰事基本停止,談判的事情有楊閣老主持,另派人過去負責具體事宜,嚴嵩。」

  剛剛結束甘肅土地改革回來翰林院的嚴嵩,麻利地磕頭領旨:「臣遵旨。」

  皇上滿意:「鄧繼坤、常紹……都從南海快速趕回來,配合宗室押送糧草,負責具體事宜。有關宗室考核,禮部和吏部一起準備章程,大明願意出來做事的宗室,都來考核。」

  文臣武將一起楞眼。

  這實在不能怪他們。東西廠司禮監屬於內廷,錦衣衛站朝堂屬於帶刀侍衛,朝堂上的這一畝三分地,一個蘿蔔一個坑,你來了,我就不能蹲了,那自然要爭鬥。

  文臣琢磨的是,考核好啊,八股文啥的琴棋書畫啥的,考不住你們我們就不是文臣!

  武將琢磨的是,要勛貴子弟跟著好啊,可勁兒折騰你們的細皮嫩肉。你們這些宗室,要是能適應行軍打仗的苦,我們心服口服!

  奉天門裡,紅袍玉帶的滿朝文武一起高喊:「吾皇天縱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端坐龍椅,小身板挺直,嗯嗯,朕聖明,天生的聖明。

  聖明·皇上,八月初二日,收到興王的請求,直接命令興王,領著其他願意前往的宗室,押送官鹽和糧草去邊境。

  「告訴他們,他們自己的小命沒了,官鹽和糧草也要到邊境。少了一兩,朕砍一顆腦袋。」

  「奴婢遵命。」

  這要不是挨著前線在打仗,張永真能剋扣一半官鹽,要興王一些宗室的腦袋都掉下來。

  興王,以及其他野心勃勃的宗室們,也叫皇上的這個「愛國愛民六親不認」的架勢,氣得昏頭,可沒有辦法,他們既然要出頭,就只能聽命令。

  興王顧不得快馬加鞭趕路的辛苦,拿出真本事,把其餘跟來的十個宗室郡王將軍,都整合起來,把他們帶來的「謝禮」,一百萬石糧食也都一起打包,匯同皇上準備的一百萬石官鹽,一百萬石糧草一起押送邊境。

  浩浩蕩蕩的糧草大軍,押送的人,一個親王,六個郡王,三個將軍,一個國公世子,一個小侯爺,這陣容,一看就是送菜的大肥羊。

  沿途的大小盜匪,江湖人都暗暗動心,實在是大肥羊太嫩,誘惑太大。部分講究大是大非的江湖人知道軍糧不能動,部分□□湖明白這樣的隊伍最是危險,一部分欲望大的江湖人嗷嗷叫著衝上來……

  偏偏鄧繼坤和常紹他們每次殺完人,咳咳,故意殺的血腥嚇人,故意引著這些宗室去看,饒是興王也吐得膽汁都出來。

  沒有馬車坐,沒有高床軟枕,沒有美貌的丫鬟小廝……越朝邊境走,越是遠離繁華故土,有時候隊伍遇不到河流,一口飲用水都緊張,別說洗澡洗腳,喝的水都節約,乾的你渾身起皮,一抓一道血痕。

  興王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劫道的人都喜歡夜裡,兩條大腿內側都是血,卻只能和一些老兵學著用棉布抱起來,繼續騎馬趕路。

  受到多方囑咐的鄧繼坤和常紹,越是觀察這個興王,越是奇怪。

  興王的那雙眼睛,偶爾露出來的真實表情,那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孤獨、冷漠。興王才多大歲數?二十歲的年紀,何以有這般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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