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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可能斷然直接殺死這名或許有威脅的年輕人。

  這名年輕人的修為極高,即便在他此時沒有醒來時,能夠用些手段制住他,但他醒來之後,他們的手段是否有效,還未可知。

  最為關鍵的是,在他現在的感知里,這名年輕人的氣息十分平穩,這名年輕人此時還未醒來,似乎只是這名年輕人自己的選擇。

  這名年輕人似乎自己控制了自己的生機,甚至切斷了他體內的一些真元流動。

  如果此時這名年輕人的狀況是自己的選擇,那他們試圖制住這名年輕人,便或許會被對方認為是很大的惡意,或許反而會遭受對方的還擊。

  ……

  沈念醒了過來。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繁星點點的夜晚。

  他嗅到了濃厚的魚腥味,又聽到了大浪拍擊在船甲板上的聲音,他便頃刻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是在船上,而不是在海中。

  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他的呼吸微頓,被痛楚刺激的有些麻木的感知又瞬間復活了一般,他感知到了數名修行者的氣息。

  他緊張起來。

  這些修行者的氣息並不弱小,按理而言不會出現在這樣的漁船上。

  而且他以他此時的狀況,他無法出手,甚至也不敢出手。

  「在這海上,我們不會是你的敵人,因為我們根本連你是誰不知道。」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廓。

  「我們也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只是恰好被這條漁船的網拖了上來。」

  林望北看著這名醒來的年輕人,他看著這名年輕人充滿警惕的眼神,便知道此時最適合用簡單直接的話語,「航行在海上,我們只求平安無事。」

  「在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沈念聽著這句話語,他看著林望北平和的眼神,突然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這才真正回想起發生了什麼。

  他這時的腦海里才被超越身上傷勢的痛苦所充斥。

  他渾身發抖著,張開了口,幾乎痛苦的哭出聲來。

  那名似乎一直禁錮著他的自由的僧人已經死了。

  他曾經潛意識裡認為對方是自己最大的力量,讓自己痛苦和不安以至於無法專心修行的敵人,然而當真正的敵人到來時,他才豁然醒覺,自己的父親和這名僧人是對的。

  他從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王,那能夠真正到達他面前的敵人,自然也是無比可怕的,這個世上最可怕的魔王。

  他怎麼都無法想像魔宗竟然會強大到那種程度。

  就連自己需要藉助風暴才能暫時壓制一瞬的那名僧人,竟然以死來激發所有潛能,都無法阻止魔宗。

  他也無法想像,魔宗在殺死了那名僧人之後,竟然還能發出那樣的一擊。

  他幾乎耗盡了體內所有的真元,才能夠從魔宗那樣的一擊之中逃脫。

  而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現在又能如何做?

  他發抖了很久,終於沒有哭喊出聲音,但他開始真正的清醒過來,意識到之後發生了什麼。

  他確信魔宗便是追尋著那些人和他身上的氣機聯繫,才在浩瀚海域之中將他找了出來。

  所以在逃出魔宗的追殺之後,他自行切斷了和世間那些人的氣機聯繫,他甚至暫時封閉了自己的氣海,他不敢讓魔宗有任何感應他和天地之間氣機聯繫的機會。

  只是如此做了,那些在世間等待著他真正成王的那些人,恐怕以為他死了。

  那會發生什麼?

  他不知道。

  但他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斷絕了和那些人的聯繫,封閉了氣海,他所修的功法再強大,他也根本無法得到真元的補充。

  他應該繼續修行,變得強大,能夠超越魔宗此時的力量,但若是繼續修行,恐怕又會被魔宗追上來。

  這便是他現在的處境。

  第一千六十六章 海上牧羊女

  在那個暴風雨席捲的夜裡,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魔宗,然後便倉皇的逃離。

  他甚至沒有能夠看清魔宗的眉眼,但魔宗那道強悍而冷酷的身影,卻是已經徹底在他心中種下了恐懼的種子。

  他每一個呼吸里,都蘊含著對魔宗的恐懼。

  只是他並不知曉的是,魔宗醒來的比他更晚一些。

  ……

  在艷陽高照的時候,魔宗緩緩的醒來。

  他的口中有一種酸苦的草藥的味道,在他醒來的剎那,他的身體直覺已經告訴他,這種草藥的藥力很弱小,但大致是驅除風寒,能夠活血。

  除了草藥的味道之外,他的口中還泛起一絲略帶著腥味的羊奶味道。

  這種味道對於他而言更加的熟悉。

  當年在北魏的北方,羊奶甚至是很多部落不可或缺的主食。

  他在陽光明媚之中睜開雙眼,只覺得刺目,然後花了十餘個呼吸的時間,他才醒覺自己躺在一片草地里,而他的頭頂,有一個簡單的草棚。

  這個草棚四處透風,就建在這片草地的一角。

  他再花了十餘個呼吸的時間,這才清醒的想到了那個追尋著暴風雨里的氣機追殺那名年輕的修行者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殺死了貝船上的那名僧人,只花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那名僧人若是行走在世間,也註定會是留下諸多傳奇的聖者,但對於他的修為和掌握的法器而言,這名僧人的修為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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