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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維揚拿出那本《社會構建的現實》,還沒翻開,就聽中年大叔說:「復旦的研究生?」

  書籍封面有復旦圖書館的標籤,被認出來很正常,宋維揚答道:「本科大一。」

  「大一就看英文原版啊,現在的學生可真厲害。」中年大叔感慨道。

  宋維揚問:「叔叔也是復旦出來的?」

  中年大叔笑道:「79屆。」

  「老三屆啊,」宋維揚肅然起敬,「現在已經當大老闆了吧?」

  「在市委工作,我沒膽子下海經商,」中年大叔似乎遇到校友很愉快,主動說,「復旦詩社你知道吧?我是詩社的首任社長。」

  「原來是許學長,失敬,失敬!」宋維揚立即握手。

  一直到現在,復旦還流傳著許得民的事跡,復旦詩社首任社長,連續兩屆學生會副會長,在校期間主編大學生詩集狂賣10萬冊,畢業留校當了幾年老師,後來被調去市委工作,現在的身份是官員、詩人、畫家、攝影師,偶爾還會回母校搞幾次演講。

  這個關係一定要把握住,結交了許得民,就等於結交了盛海的官方文化圈,他是盛海市文化發展戰略的參與制定者和總聯絡人。

  可惜宋維揚不是搞文化產業的,否則的話,一個許得民就夠他混得風生水起了。

  「許學長,這是我的名片。」宋維揚發出他近半年來的第一張名片。

  許得民本來還有些好笑,大一新生居然也發名片,但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容,驚訝道:「喜豐董事長宋維揚?」

  宋維揚笑道:「原來許學長也認識我,真是太榮幸了。」

  「我是搞文化思想宣傳工作的,」許得民搖頭苦笑道,「你半年前發的工商界抗戰檄文,盛海也有好些單位在響應,可是讓我頭疼了一陣子,排外思想不好引導啊。」

  「給學長添麻煩了。」宋維揚說。

  「哈哈,不麻煩,」許得民笑道,「我讀大學那會兒,思想比你還激進,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

  兩人開始沒邊兒的閒聊,名校就是這點好,能遇到校友攀關係——如果宋維揚不是復旦學生,估計許得民都不想跟他交流。

  飛機起飛之後,宋維揚去了趟廁所,回來發現許得民正抱著《原子中的幽靈》看得起勁。

  「學長也喜歡這種科學書籍?」宋維揚問。

  「隨便看看。」許得民笑道。

  《時間簡史》、《上帝與新物理學》、《可怕的對稱》、《原子中的幽靈》、《細胞生命的禮讚》,這幾本書是1992年在中國成套出版的。

  出版社害怕賣不掉,首印只有3000冊,一直遇冷兩年,突然就在今年火爆起來。

  誰都想不到,讓這套科普書籍得以流行的並非科學家和科幻愛好者,而是一大批詩人和畫家積極宣傳的結果。

  此時的詩人和畫家,屬於真正的文化先鋒,敢於探索和接受新東西,並利用自身影響力促進新事物、新思想的傳播。正因有一大批詩人和畫家的宣傳,《時間簡史》等科普書籍才在1994年突然流行,並在1995年成為圖書市場的黑馬,間接促成中國科幻文學的加速發展。

  這幾本書當中,宋維揚只看過《時間簡史》,他立即與許得民聊起了不動明王霍金。

  沒過多久,空姐推著飲料過來,有可樂、果汁、啤酒、白酒、紅酒……還有香菸!

  宋維揚要了一杯紅酒,突然想到個主意,能不能把喜豐冰茶賣到飛機上?自家產的白酒肯定不行,因為飛機上提供茅台,競爭不過人家啊。

  第134章 【會師京城】

  身為文化官員、詩人、作家、畫家、書法家和攝影師的許得民,其實專業跟文藝不沾邊。他中專學的是財會,在國營廠做過會計,在復旦讀的是經濟學,在復旦做老師教的還是經濟。

  他的人生,似乎有點跑偏了。

  兩人從科幻聊到文學,又從文學聊到中國的經濟形勢。

  反正又不在政府從事經濟發展工作,許得民聊得很隨意,他說:「中央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路線,現在處於一個很關鍵且尷尬的時期。這種關鍵和尷尬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理論問題,馬克思的政治經濟學還能否適應市場經濟;二是現實問題,國企到底應該怎麼改革!這兩個問題,涉及到中國的國家體制,搞清楚了,萬事大吉,搞不清楚,舉步維艱。」

  宋維揚笑著說:「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核心,無非是勞動價值論。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的商品,仍然有使用價值和價值兩個因素,這兩個因素仍然是由勞動二重性決定的,價值仍然是凝結在商品中的一般勞動,價值量仍然是凝結在商品中的勞動量……所以我認為,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完全適用於社會主義市場經濟。」

  許得民說:「問題是,現在的中國和世界形勢,跟馬克思那個時候很不一樣。價值不止是由勞動這一個生產要素創造的,而是由所有的生產要素共同創造的。除了人的一般勞動以外,還有土地、資本這些要素。特別是資本,這兩年展現出太大的威力,資本價值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過了勞動價值。」

  「確實如此。」宋維揚道。

  許得民說:「於是我就琢磨著給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做一個補充,即商品的價值是由全部社會勞動創造的,不僅是活勞動,還有死勞動、物化勞動和過去勞動,這些都是價值的生產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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