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說實話從小到大他還真的就沒有包紮過傷口。

  到最後,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帝陛下皺著眉頭將一旁的藥粉撒在傷口上,包紮了一個看上去極為妥帖的蝴蝶結。

  但不知道是他處理的不夠好還是因為顧非清的傷口有些重的原因,後半夜,顧非清這女人發起了燒。

  抱在懷中的女人瑟縮著朝著他懷裡倚靠,火熱柔軟的身子讓齊裕的眼睛在黑暗中瞬間睜開,他掰過這女人的頭來看,只見那昏暗的光線里,女子臉頰熏紅,有著如同那晚一般的別樣風情。

  齊裕低咒了一聲,翻身而起,打算把太醫再叫來瞅瞅,可懷裡的女子卻是抱著他的手臂,嚶嚶嚶的假哭。

  齊裕:「……」

  這可不是顧非清吧,顧非魚嗎?……

  嗚咽的抽泣之聲在寂靜的夜裡,和著屋外蟬鳴,有些悽美哀怨之意。這讓齊裕都有些不太確定面前的女人到底是哪個。

  此時睡意全無,齊裕抬手扯了扯自己被拽著的衣袖,紋絲未動。可這麼一個動作,卻讓睡得半夢半醒的女人哭的更大聲了。

  「陛下!」

  何德順聽見聲音作勢要進來,被齊裕一個眼神嚇得趕緊關上了宮門。

  「別哭別哭別哭。」

  齊裕急了,這聲音要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臉了!知道的曉得他是在照顧皇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欺負小姑娘。

  索性宮外的人有何德順看著沒有人敢進來,他抬手將人抱著,放在懷裡哄了哄,「不哭不哭,是不是哪裡疼?朕給吹吹?」

  拎著那被包成豬蹄子的手,呼了呼。

  果不其然,懷裡的女人哭聲越來越小,到最後窩在他懷裡睡過去了。齊裕卻是被弄得一頭汗,好不容易喘口氣,下床去喝杯水,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匕首。

  匕首上劍光照亮了他的一雙眼眸,那吞下去的水都仿佛變成了浸透了嗓子眼裡的涼。

  「你是誰?」

  熟悉的調調,讓齊裕長舒了一口氣,「是朕,顧非清你把刀放下。」

  脖頸之上的刀移開,齊裕轉過身去,就瞧見那女人一臉蒼白的站在身後搖搖欲墜。

  「你下來做什麼,回去躺著。」

  「這是哪裡?」

  她一臉警惕的望著四周,齊裕走過去解釋出聲,「這裡是朕的蒼梧宮。」

  「我們得救了?」

  「是。」

  他走過去要將人一把扶住,卻是見顧非清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從他身邊錯身而過。

  「你要去哪?」

  「回去。」

  齊裕額上青筋蹦了蹦,「回去?回哪去?尚書府還是鳳熙宮?」

  見女人沒理他,齊裕一個跨步上前,一把將人拽著,「你看看你的樣子,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跟朕回去。」

  顧非清本就是在強撐,這麼一折騰又暈了過去。

  將思緒從昨晚的回憶里抽出來,齊裕的臉色有些黑。

  他昨天如此的親歷親為,照顧了她半宿,這女人不知好歹也就罷了,現在是又跑了?

  何德順看著齊裕變幻莫測的臉,瞬間就猜到了他所想,趕忙又道:「陛下,娘娘沒走。」

  「那人在哪?」

  何德順朝著一個方向指去,「就在那,太醫院。」

  「她沒事幹跑太醫院做什麼?還是說傷重被帶去了太醫院?」齊裕覺得這個理由很有可能,當即邁開步子就要過去,卻被何德順拉住了袖子。

  「陛下莫急,娘娘沒事。」看著齊裕面色不善的臉,何德順趕忙解釋出聲,「是太醫院的張麟方覺得娘娘醫術高明,就把皇后請去了太醫院。」

  「等等,醫術高明??」

  顧非魚會不會醫術他不知道,但是顧非清那個女人大概或許是絕對不會的吧。

  齊裕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挑了眉宇上前,「走,去看看。」

  ……

  太醫院位於整個皇宮的東北角,因地位特殊而被單獨劃了一個院子出來。因在皇宮的偏遠之地,此處垂柳扶蘇,水榭舒緩,倒是格外幽深靜謐。

  身在其間,可聞見一股子淡淡藥香,往日悠閒的太醫院此時熱鬧非凡。

  原因無它,只因今晨的時候,太醫院的院長張麟方將皇后給請了過來。皇后貌若天仙,清新幽渺如玉樹結花,一雙纖纖玉手,抓藥、煎藥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假借他人之手,比那些個在太醫院裡呆了數年的學徒們都要熟練百倍,仿佛是所有藥方成熟在胸,隨手拈來。

  此時日上三竿,太醫院的學徒卻是將人圍在院子裡,熱火朝天的看著人煎藥。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人圍著,站在後方的人都急紅了眼。

  午時開飯也沒有人離開,一個二個目不轉睛的將人盯著,饒是那些個老資歷的太醫,也以張麟方為首,站在最前面背著手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滑過,時不時的還能聽見人群里,有人吆喝一聲好,亦或者是響起一個恍然大悟的哦字。

  「天花粉,黃連(去須)各30克,茯苓、當歸各15克,將這些藥材研成粉末後,煉蜜如丸,每日溫水送服,可清熱生津。」

  女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枝頭停靠著的黃鸝啼鳴。

  張麟方反問,「若老夫用黃連,升麻,生地,丹皮,當歸可解?」

  「爺爺好聰明。」

  剛剛年過四十的張麟方擦了擦了汗,噯的一臉勉強。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