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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玉露酒,喜歡的自然不是唐別卿。

  「你下回開藥的時候,對我高抬貴手些,我的酒便不算白給了。」娜仁也笑了。

  她便是再能躺,這段日子也躺得累了。太醫一給解禁,她就心血來潮,打算去城樓上溜達溜達。

  御花園的秀麗精緻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三個孩子本來放心不下,打算跟她去,都被娜仁打發出宮了。

  留恆楚卿每日宮裡宮外地奔波且不必說,皎皎在宮中正經住了許久,柔維尚且能時常入宮,安雋雲就真的是與妻子許久未見了——娜仁有時覺著她就是王母,隔開了織女和牛郎。

  不過牛郎到底不配拿來與安雋雲比較,皎皎也不是織女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患者。

  如今她總算大好了,皎皎可以放下心,娜仁自然不會再留她在宮裡,叫她出宮好好陪陪安雋雲和柔維。

  最終與她一起上了城樓的竟然是皎茵。

  她不知何時得了皎皎的眼緣,皎皎離宮前交代她陪娜仁出來。

  因皎茵是外嫁,在京中並沒有修建公主府,回京奔喪、侍疾都是留在宮中居住的,陪娜仁出來倒也方便。

  春日的風還有些涼,瓊枝給娜仁披了披風,皎茵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並不放心,也不會走遠。

  娜仁頗為享受地吹著風,見她這樣子,忍俊不禁地道:「我又不是孩子了,你還這樣放心不下。」

  皎茵輕聲道:「姐姐出宮前特意交代我的,若是您再病了,只怕我這輩子也見不到姐姐了。」

  娜仁笑笑,扶著城牆迎著風站著,忽然問她:「大貝勒與三貝勒的事,你知道了嗎?」

  「早就聽聞了。」皎茵神情有些複雜,「我沒想到,三皇兄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娜仁卻輕笑著,「他的性子啊,像皇上,又像他額娘。他額娘年輕時候為情所惑,那也是要死要活地傷心過的,若論執念,是很深的。不過他額娘走出來了,他用了這麼多年,卻還是沒走出來。如今想來,也快了吧,聽聞他進來閉門念書,倒是很心平氣和。」

  她說著,轉頭看了眼皎茵,好整以暇地問:「怎麼,你是心裡不是滋味了?愧疚、無奈、百感交集?」

  皎茵抬起頭,正對著她的目光,看著是揶揄打趣,卻也暗含正色。

  皎茵默默半晌,搖了搖頭,「複雜有之,並無愧疚、無奈……」

  「那就很好。」娜仁笑了,沿著城牆緩步向前走去,輕聲道:「人這一生啊,最怕的就是執念太深。執念太深,則傷人終傷己。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野心、能狠心、執念深重。最終,也只會害了自己。」

  皎茵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笑了笑,一雙與敏妃相似的眼睛彎彎,水汪汪、清亮亮的,如一泓秋水,比之長在她額娘身上,又是另一番風情。

  「皎茵,謹記慧娘娘教誨。」她欠身深深一禮,娜仁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病了許久,痊癒之後,少不得要見見嬪妃們。

  永壽宮落灰許久的西偏殿再度開張,娜仁著一身柳青滾鵝黃邊銀線鑲繡的襯衣,茉莉團花紋清雅別致,柳青與鵝黃,正合這春日。

  宜妃甫一落座,便把娜仁從頭夸到尾,恨不得連娜仁裙角攢著線繡花用的米珠都要夸一聲圓潤有光澤,其實只是最普通的米珠罷了。

  她這操作是很純熟的了,佛拉娜、賢妃幾人當個笑話看,德妃神態端莊,喝茶時候偏頭過去,也忍不住笑了。

  「我病了許久,你們來看我,我也迷迷糊糊的,沒見全了,今兒個有機會,咱們見一面。午後陽光好的時候,咱們去御花園裡,喝茶賞花。還有我去歲釀下的茉莉蜜露,開兩罈子出來咱們喝。」

  娜仁正笑著說話,賢妃很給面子地說起御花園裡近日牡丹盛放,佛拉娜在花草上用心多,本來興致勃勃地欲要張口,說今年御花園裡多添了些名品,但見賢妃開口了,便低頭喝茶掩飾,不再言語。

  娜仁將這一切盡數收入眼中,心中無奈,卻也說不出什麼。

  當年三阿哥被削去郡王爵,佛拉娜與賢妃的關係曾就進入低谷,這些年好容易有了些好轉,如今大阿哥這事一出,倆人又疏遠了起來。

  娜仁沒想過勸。

  這兩個都是兒子當做命根子的,這個節骨眼上,誰勸都沒用了。

  或許有一日,一切塵埃落定,大阿哥與三阿哥握手言和了,這兩個的關係才能有些好轉吧。

  幸而通貴人是很精於花草的,娜仁病癒,她也願意多說幾句話,殿內一時熱火朝天的,交談聲不斷,底下低位嬪妃也竊竊私語,蓋因平日娜仁和煦寬仁,說些小話她也不會計較。

  這可以說是後宮裡氣氛最好的時候了,沒有人針尖對麥芒,掐得鬥雞眼似的,各個笑盈盈的。

  可惜還是有不長眼的,打破了這個氣氛。

  本來是太監匆匆傳了一聲:「吉常在到——」

  娜仁還挑了挑眉,為的是從前並沒聽過這號人物。

  宜妃卻是眼皮子一跳,下意識端起茶碗來喝茶,眼神不自覺地往門口飄去。

  未一時,眾人只見一宮裝麗人自緊南邊梢間處開的門入入內,倒是生得嬌艷,身姿婀娜,夭桃穠李芳菲嫵媚,有一種不同於大家閨秀與小家碧玉的風姿,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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