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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邁說得沒錯,父親,它為什麼要殺人呢?如果說這邪祟的出現和我們閆家有某些牽連,那它為什麼要殺死翠筠呢?翠筠雖是閆家的家生丫鬟,但到底不是閆家人啊。」閆予池眉頭緊鎖,跟著問了一句。

  「我也不明白,」閆白霖將目光從翠筠的屍身上移開了,「不過該我們做的事情一定不能少,青城,明天讓管事的去給翠筠選一副好的棺木和碑石,將她厚葬了吧。翠筠的父母早已不在了,但我聽說她還有個弟弟在漳台,這孩子後半輩子的事,一概由我們家接手照應,讓她也走得安心一些。」

  閆青城點頭應下了,趙子邁卻仍是心中不寧,沖閆白霖道,「伯父,那穆姑娘說,邪祟平時是藏在寄主體內的,這句話細想起來難免讓人心生恐慌。因為這個寄主一定也在閆家,且它在暗我們在明,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都有危險?」

  閆白霖渾身一震,「她是這麼說的?邪祟寄居在常人的身體中?」

  趙子邁剛想回答,忽然聽到身邊的閆青城發出了一聲輕呼,一隻手指向躺著的翠筠,「她......她怎麼出血了?」

  翠筠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滑下一道血流,看起來她出血的部位應該在被遮蓋住的大腿或更深處。

  「找個仵作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閆白霖聲音一沉,眼睛裡的光又黯淡了一些。

  ***

  「這位姑娘有身孕了,剛才流出來的是她胞宮裡未成形的孩子。」仵作戰戰兢兢說完,便束手立在一旁,將目光迅速從那三張震驚的臉孔上移開。

  「可......可她還未嫁人......」過了許久,閆白霖才從口中憋出這麼一句話來。他這個人一向以家風嚴謹為榮,現在發現家中竟然出了這樣的事,不禁又驚又氣。

  「那孩子不到兩個月,所以這位姑娘的身子還看不出來,現在也無法判定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仵作的聲音又低了一些,沖閆白霖道,「不過人死之後流出嬰胎,這種情況雖罕見,也不是沒有過,老爺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閆白霖的注意力卻顯然不在這上面,他現在渾身發抖,全靠閆青城攙扶才沒有摔倒。他走到門外,沖守在外面的小廝大聲怒喝道,「查,一定要查出那個有辱門風的人是誰。」

  小廝們應聲就往院外走,可是還未到門口,院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了,閆予池跌跌撞撞闖了進來。他面色蒼白,腳下踉蹌,整個人看起來像丟了魂兒一般。

  他像沒看見其他人似的,徑直走到翠筠挺屍的房內,「撲通」一聲在木板床旁跪下。

  「翠筠。」他哭喊著,臉上的淚撲簌簌落下,「翠筠,是我對不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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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法事

  閆家大少爺閆予池和丫鬟偷情的事情很快傳遍了閆府上下,再加上醜聞的一方死於非命,所以它更像長出了一對翅膀,迅速飛遍了偌大的閆宅的每一個角落。

  要不是做法事的和尚們的到來,恐怕那些嘴碎的丫頭婆子們還不捨得停止對這件事的議論。

  「吵,去把窗子關了。」聽著外面的鼓鑼和念經聲,襄貞吩咐了一句。

  小丫鬟趕緊把窗戶關上,又遞了杯茶過來,輕聲道,「少夫人,您吃杯茶就歇息一會兒吧,我看昨晚您沒休息好。」

  襄貞冷笑了一聲,把茶喝了,又道,「請這麼多和尚過來有什麼用?她最想見的人不在,她怎能走得心安。」

  小丫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將襄貞手裡的杯子接過來,又攙扶著她到床邊坐下,拿一個枕頭過去讓她靠著躺了,這才束手站到床邊,聽著外面擋不住的喧鬧聲輕輕嘆氣。

  門板被人拍了幾下,旋即,閆青城的聲音傳來,「襄貞,我讓他們做了你最喜歡的芸豆卷,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襄貞沖小丫頭輕輕搖了搖頭,小丫頭便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點,沖外面輕聲道,「二少爺,少夫人剛剛睡了,您把點心交給我就行了。」

  「好,那我先去看看嘉言,等她醒了我再過來。」

  閆青城把碟子遞給小丫頭,然後就離開了。襄貞看著那碟白生生的芸豆卷,眼角不覺滑下淚來,「青城都記得我愛吃芸豆卷,他卻不知道。」

  ***

  嘉言手裡的那隻兔兒爺只有三寸高,粉白面孔,頭戴金盔,身披甲冑,背插令旗,穩穩騎在一隻金獅背上。

  兔兒爺是襄貞買給嘉言的,他很喜歡這個玩具,有事沒事都要將它攥在手裡,連吃飯睡覺都要帶著,捨不得撒手。

  現在,他正在繞著院子跑,手中的兔兒爺忽上忽下地飛馳。

  「八月十五月兒圓,兔兒爺家住月裡面,采百草,做良藥,去病除災保平安。」他唱著,歌聲飄滿了整間院落。

  閆青城看著他明快的臉龐,嘴角不由也泌出一絲笑容,心裡不由想到自己的童年。他覺得那時的快樂才是最真實的,雖偶有陰雲,但很快能被陽光碟機散。且不管陰雲還是陽光,都是那樣的純粹,不摻有一絲雜質。

  他記得第一次遇到襄貞時自己還只有六歲,那時母親已經病了,大哥又因為要念書,不能陪自己玩。所以年長了兩歲的襄貞,就成了他生命里的陽光。他整天跟在她後頭,跑遍閆家的大宅小院,找各種各樣的樂子玩。她聰明伶俐,無論什麼東西在她手上,都能變出新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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