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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門下弟子稀少,卻是個個才華博敏,當朝五品以上大員當中,就有好幾個是他的學生。沈岳入了師門,已經算是打開了仕途的大門,同門之間多半都是互助互利的,只要沈岳有幸中了進士,這今後的事就能順遂多了。

  沈家的門第也會變得今非昔比。

  楚老太太這話總讓人覺得還是沒將沈家放在眼裡,就好像沈岳之所以能得徐老器重,只是因為運氣好罷了,而非他本身的實力。

  楚棠也未表露什麼情緒,嬌笑了幾聲,就讓墨隨兒將書信收好,也是難為沈岳了,明明就在京城,想給她遞個消息,也只能通過寫信,估計是不想踏入楚家大房,擾人清閒吧。

  楚老太太似乎尋思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問:「沈家表公子年紀也不少了,家中可曾訂了親事?」

  楚棠不明所以的搖頭:「棠兒不知道呢,想來外祖母和娘舅應該也是操心著呢。」

  楚老太太聞言,笑了笑,不再多言,又吩咐喬嬤嬤端了珍珠牛奶密瓜露過來,楚棠吃了一盅才離開了南院。

  沒過幾日,霍家那頭就指派了媒人送了聘書過來。這聘書一收,那婚事就基本上定下來了。

  楚棠又見楚蓮滿心歡喜的開始縫製嫁衣,更是不忍看到她今後的淒風苦雨,她想了想,還是要冒險一次,其他法子行不通的話……便只能那樣了!

  百般思量之後,楚棠親手寫了一行小字交給了墨隨兒:「你去胡同口盯著,瞧見趕著毛驢的年輕少爺,問他是不是霍家庶四子,倘若是,就把這東西交給他。」

  墨隨兒一驚,目瞪口呆:「小……小姐您這是要作何?這可使不得啊。」女子給男子暗地裡寫信,那就與私相授受沒什麼兩樣了。

  楚棠怒嗔了她一眼:「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有事要問他,你且按著我說的去辦,仔細著別叫旁人看見了。」

  說起來,墨隨兒還曾見過霍重華一眼,只不過上次霍重華是以莊子夥計的身份出現的,楚棠不敢篤定墨隨兒能認得出來。

  不過,有一件事卻是錯不了。

  上輩子楚棠聽聞,霍閣老有一頭十分珍重的小毛驢,走到哪裡都會帶上它,傳言是因著毛驢一直伴著閣老大人,那毛驢死後,霍閣老還陰鬱了好一陣子,並派人厚葬了這畜生,然而,這都不足以體現閣老大人的悲切之心,後來還特意命人立了一塊石碑。

  楚棠不想去細思,一個心狠如鐵的權臣為何會對一頭驢子情深意重,她眼下只想借住霍重華讓楚蓮的婚事取消。

  想來想去,也只有親身目睹了霍重明『好事』的人才有可能辦得到。

  只是自己要拿出什麼籌碼,才能要求他的傾力相助呢?

  作者有話要說:  霍閣老是個神奇的人。

  第35章 談筆交易

  墨隨兒懷揣著楚棠給她的字條,惴惴不安的躲在胡同角落裡等著,她既怕被楚家的人撞見而連累小姐,又怕錯過了小姐提到的趕老驢的庶四少爺。

  誰家的正經公子會趕著小毛驢出門?

  且不說墨隨兒對自家小姐的行徑是有多不解,單單是與一個庶子熟絡就不是一樣好事。

  不過,當一個少年郎趕著毛驢過來時,她微微一愣,有種被驚艷的錯覺,此子卓爾不凡,遠遠看去玉樹挺拔,璞玉一樣的容色,眉與眼之間有清高,有桀驁,有孤立於世俗之上的素淨,總之鶴立雞群,只是……穿著略顯寒酸。

  可再一看,怎麼有幾分眼熟?

  墨隨兒尚在極力回想之際,霍重華卻是已經認出了來人是楚棠身邊的丫鬟。

  見她鬼鬼祟祟的看著他,便猜出了是楚棠叫她來了。

  霍重華當作沒看見,驅著毛驢,挺直了脊背,徑直往前走,墨隨兒這才慌了神,忙上前擋在了毛驢前面,這畜生仿佛通靈性,哼著鼻音,像是對她的突然擋道很是不悅。

  「我……我說,你是不是霍家的四少爺?」墨隨兒期期艾艾的問道,她還是頭一次這般莽撞,若非小姐下了死任務,她萬般不會這樣做的,簡直是丟死人了。

  霍重華挑眉,「是又如何?」他突然很無趣,想知道楚棠派個丫鬟過來是想幹什麼。

  墨隨兒再度確認:「你當真是霍家的庶四少爺?」

  霍重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嗯。」好像已經不耐煩。

  墨隨兒這這才放心的取出了楚棠的字條,遞給了霍重華:「我們家小姐讓我交給你的,而且讓霍四少爺您看完就毀了這張信條。」

  霍重華修長的手伸出,用了大拇指和食指將紙條『捏』了過來,目光懶散的落在了那一行清麗的梅花小楷上面。

  都說字如其人,古人誠不欺我,那丫頭小小年紀,倒是寫了一手好字。

  墨隨兒古怪的看著他,小姐明明就寫了一句話,這人是要盯著上面看多久?

  不會是胸無點墨,認不出來吧?

  「你若已看完,且毀了吧,我們家小姐說了,讓我親眼看著你銷毀。」墨隨兒催促。

  霍重華的臉這才悠悠抬了起來,唇角輕笑:那丫頭還真是夠謹慎。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你們家小姐才情橫溢,你應該也認得字吧?」

  墨隨兒覺得更奇怪了,他怎麼僅僅從小姐那一行字之間,瞧出了『才情橫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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