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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熟悉到令何霜怔在當場。

  「元軫。」相較於何霜,徐元禮的語氣聽上去鎮定許多。

  「是我。」

  「不曾聽說你有習武。」

  「正常,」元軫道,「你對我一向關心甚少,若非昨夜你與何姑娘雙雙離奇失蹤,鎮上人心惶惶,未必輪得到我來此地等你歸來。」

  徐元禮不語。

  「何姑娘,你也別來無恙。」元軫轉將話頭拋給何霜。「昨夜既已回去那邊,為何還要再回來呢?」

  「你說的對。」何霜道。

  何霜這話引得徐元禮立時轉過頭來,他的表情被夜色掩蓋,何霜雖然看不清,卻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如果我真的已經回去,為什麼還要回來呢?」何霜補充道,「這麼簡單的邏輯,元軫你這麼聰明,應該很容易就想明白。」

  「何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何霜特地提高音量在此轉折,「儘管我很想家,但我還沒能回得去。」

  話畢,何霜聽見元軫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隨後,他說:「此時各村耆老正齊聚在鎮上祠堂,作為朋友,我想提醒你,堂上對簿之時,最好說真話。他們可不會像我這般信任姑娘。」

  「謝謝你的忠告。」何霜道。

  「如此,便祠堂見了。」元軫說話間人已經重新游向河岸,徐元禮起身時,他還衝他遞來一句話,「對了元禮,你的父親母親也都在。」

  元軫離開後,徐元禮和何霜之間的氛圍轉變得沉靜。何霜沒想到徐元禮才離開一天,舟口鎮已經天翻地覆。

  本以為聽到雙親在祠堂,徐元禮會第一時間驅船前往,卻不料他竟然先把船劃回了徐元家。看到不遠處徐元家的「醫」字燈籠時,何霜禁不住訝道:「你不趕去救你父母?」

  「救我父母?」徐元禮一邊將船泊岸一邊道。

  「對啊,他們不是在祠堂嗎?」

  徐元禮失笑,道:「上祠堂議事而已,不會有危險。」

  「可你失蹤一天,不先趕去報平安嗎?」

  「你失蹤六日,為何沒有向父母報平安?」徐元禮反問道。

  「我報了。」何霜飛快道,「就是我書桌上放的那個,屏幕發亮的東西,我們用那個可以隔空說話。」

  船靠岸,徐元禮先下了船,轉而伸手扶何霜,道:「今日元軫親自在暗門守夜,想來我一出現,便有人前去鎮上通傳了。眼下更重要的是,去之前,我們須對好口徑。」

  「我也要去你們祠堂?」

  「嗯。」徐元禮壓低聲音道,「我離開這一日,鎮上想必已是謠言四起,方才元軫說到人心惶惶,恐怕不是誇張。」

  「對口徑可以在船上對嘛!」

  兩人談話間已到徐元家門口,院門燈光照射下,徐元禮目光往何霜身上一掃。「幸而夜黑,元軫還不曾注意到你這身衣物,否則根本等不到上祠堂自證。」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何霜跟隨徐元禮步伐轉向自己房間,「我們沒法自圓其說,後果會怎麼樣?」

  何霜的話使徐元禮腳步頓住,而後見他抬頭望天,道:「不堪設想。」

  回房換衣服的時間,何霜想了很多,關於徐元禮說的「不堪設想」,其實以她連日來在鎮上的觀察,倒不覺得鎮上人有多壞多可怕,但想到鎮上人一千年來受困於此,有很多人做夢都想出去,一旦出去不再遙不可及,勢必會引發動盪。舟口鎮平靜祥和一千年,她不希望這寧靜被打亂。

  換好衣服出來,何霜沒有在院子裡看到徐元禮,見廚房有燈,她徑直往那走去,果然看見徐元禮在桌前忙碌,何霜走近他,漸聞到藥草香。

  「你風寒尚未好透,不可掉以輕心。雖然舟口鎮藥物比不得那邊,總歸是聊勝於無。」徐元禮邊說著,邊遞給何霜一碗草藥。

  何霜沒說話,默默送藥入口,喝完藥把空碗遞迴給徐元禮,不防被他順手塞了個小東西。何霜攤開掌心,在廚房微弱的燭火下看見一個暗紅色的乾果子。

  「甜棗。」徐元禮道。

  「吃的?」

  徐元禮點頭,「此前見你喝藥,總是苦不堪言的樣子。去過那邊才知道,原來你們的藥是甜的。」

  收他一顆甜棗,何霜心頭比棗還甜,甜棗進了嘴,她才想到問:「你偷吃了我的藥?」

  徐元禮扭頭往外走。

  再次從徐元家出發時,夜又深了些。徐元禮撐船離岸,招呼何霜道:「你坐我近些。」

  「啊?」

  「談話方便。」

  何霜想到前不久徐元禮往她耳朵里吐氣的感官體驗,對這提議簡直可以說是,求之不得。

  「倒也不必這樣近。」而當何霜走去和徐元禮相對而坐,主動把自己的耳朵湊到他嘴邊時,徐元禮卻不自在起來。

  「不是怕隔牆有耳嗎?」

  「河道寬闊,又有流水干擾,沒有那麼容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霜打斷他,「時間緊急,快說正事。」

  徐元禮清了清嗓子。

  趁此機會,何霜也學他之前的動作,先湊到他耳邊說:「關於我們昨天的去處,我有個想法。」說話時,何霜身體大面積與徐元禮貼在一起,明顯感覺到他顫了顫。

  「什麼……想法?」

  「就跟大家說我們去了桃林,在桃林迷路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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