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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軫神色不變,「我問的是何姑娘。」

  蔣斯微嗤笑,「你但凡懂一點禮儀,也不可能大中午上人家家裡搶客,忘了你風寒之症是誰治的?」

  「你為何不問問我的風寒之症是拜何人所賜呢?」

  元軫這話一出,場面頓時陷入尷尬,蔣斯微轉將那張帶著氣憤又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臉轉向徐元禮。

  「何姑娘今日早起幫我採藥,有些受累,恐怕不便出行。」徐元禮接話道。

  何霜心中暗罵自己根本不是幫他採藥,完全是被他誆上山,面上還是配合著說:「是有點累,我還想先沖個澡。」

  「不急,我可以等。」元軫說,「因受父親的交代,事涉一些父親與姑娘的談話,不便在這此細說,還望姑娘見諒。」

  經元軫這一提醒,何霜瞬間想起之前在元家談的那些「交易」,而那些交易確實不大方便說給周圍這幾個人聽。眼見徐元禮將探究的目光轉向自己,何霜連忙笑道:「對對對,是還有些事情沒聊完。那你等等我,我沖個涼換個衣服。」

  「姑娘受累了。」元軫道。

  午飯時間,徐元家廚房已經開始生火做飯,灶上最小的那口鍋里常年有熱水,徐元禮代為打水的空當,何霜自行去收拾毛巾衣物,出門時,只見元軫等在門口,道:「何姑娘不必著急,我已事先和徐元家的長輩們打過招呼,父親那邊也可以等。」

  何霜見蔣斯微和徐致分明都在廚房旁邊,注意力卻不時掃過她這邊,心道,千萬不能和元軫聊敏感話題,於是轉而道:「前天晚上在桃林,其實徐元禮是打算回頭去接你的。」

  元軫目光一閃,臉上笑容收起了一些,道:「我知道他想獨自送你走,不願被我發現暗門,職責在身,我不怪他。」

  「那就好。」何霜餘光見徐元禮拎了水桶走去小天井,連忙道,「水好了,我先去沖涼。」

  元軫點點頭,「不急,你慢慢來。」

  等徐元禮把水拎進小天井轉身出門時,何霜對他道了聲謝。徐元禮腳步頓了頓,似是有什麼話想說,何霜等了他一會兒,卻聽他說:「門關好。」

  何霜滿頭問號。

  沖涼的時間,何霜一直在想一會兒見了鎮長該聊什麼,怎麼聊。時間過去才兩天,她在舟口鎮的見聞已然超過她過去幾十年總和,兩天前她確實想著要利用舟口鎮這塊神秘土地發點小財,好挽救下自己失敗的人生。兩天後她才發現,發財根本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她可能出得去,卻不可能回得來,而且,至少現在,她根本沒辦法帶任何人離開,更別提帶一個鎮。

  最關鍵的是,她的這些新發現還一個都不能跟鎮長透露。一方面是為了守護徐元禮他們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在鎮上能過得順利一些。

  這番念頭一直困擾著何霜,直到她沖完涼,和徐父徐母短暫作完別,臨出門前才想起來沒看見徐元禮,目光在院中搜尋了一圈,發現不止徐元禮不在,徐致和蔣斯微也不在。

  元軫引何霜出門,外頭多雲天氣,微風習習,何霜腦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耳邊聽元軫問:「你們早上是一起去東山了吧?」

  「啊,嗯。」

  「東山雖然入夜是禁地,因山上危險,白天也極少有人上山。」元軫緩緩道,「想來,是徐元禮他們帶姑娘山上看那些怪事吧?」

  他問的問題是何霜不想透露的,但面對元軫,何霜也不忍心講假話,於是只能直言道:「抱歉,這些事情,以我的身份,實在不便跟你說。」

  元軫臉上顯見的有受傷情緒滑過,他大概沒想到何霜會對他有所保留,神情尷尬了片刻後,忽又勉強笑了笑,「是我唐突了,我以為我與姑娘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我們當然可以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何霜正色道,「我只是不想捲入你們鎮上的派系,我聽說昨天論道,你們討論過我的去留。」

  「我也聽聞此事,只是當時我因風寒在家,沒有親身參與。不過,家父曾當眾明確表示過,希望何姑娘能盡情留下。只是老先生那一邊,總以鎮上百姓會生異心為由,更想儘快讓姑娘走。」

  「所以,你們其實還沒討論出個結果來?」

  「結果?」

  「關於我的去留。」何霜徑直道。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徐元禮,無奈徐元禮閉口不談,何霜現如今是真搞不清楚他對自己去留的態度。

  當然,搞不清楚徐元禮態度的不止何霜。

  何霜離開後,徐元禮在書桌前記錄晨間見聞,徐致在旁磨墨,蔣斯微則癱躺在一條長凳上,翻看著徐元禮的手記。

  「你到底怎麼想?為何不乾脆說個明白?」蔣斯微道。

  「我要說的,論道時已經說過。」徐元禮提筆寫字,筆下正寫到「壓強」的「強」字。

  徐致看他寫字,道:「這二字寫得不好。」

  徐元禮神情不耐地瞥他一眼,又聽蔣斯微說:「我是說那個霜,她的去留,你怎麼想?」

  「她叫何霜。」

  「哎,不管她叫什麼,我想再問你,萬一老先生一聲令下,要她明日、不,今夜便走,你要怎麼做?」

  徐元禮停筆,片刻後,他抬頭看向徐致,問:「她是如何說到壓強的?」

  「何姑娘只說是水中游泳的體驗,呼吸困難之類。」徐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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