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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上去看看怎麼回事,話還未說完,地上跪著的沈蘊之不知何時已經亮劍刺過去。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單九來不及阻攔,兩人便迅速戰成一團。事實上,曾經周輯對上沈蘊之,只有被動挨打。如今兩人動手,她卻發現沈蘊之的劍剛刺到周輯的面前,便被他的護身罡風給擊落在地。
不僅如此,周輯的身體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他的身體中突然伸出了無數的藤蔓,藤蔓上開滿鮮紅的花。漂浮在半空中的花瓣突然增多,化作雨從天而降。飄飄零零的,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極其詭異又美麗的畫卷。這突變的場景,差點沒把人看呆。靈界宗門眾多,已花瓣作武器或道法的也有。但通常都是女修,且花瓣不過是施法時好看罷了。可眼前的花瓣雨卻不同,周輯不愧是周輯,身處其中的人感受到了滅頂的殺意。
殺意,這一刻,周輯想要殺掉他們所有人。
再沒有那等閒心去感受這份詭異的美麗,魔界之主的花瓣殺意可不是輕易抵擋。花瓣掉落到皮膚上就像速度極快旋轉且極為鋒利的刀刃,瞬間割破他們的法衣,破除他們的罡門,鮮血瞬間滲出來。
而這花瓣布滿所有的空氣,無孔不入。
眾人:「!!!!!」
而這還不算完,花瓣不僅僅是死物。在嘗到鮮血的味道的瞬間仿佛活過來,眾多盤踞在一起匯成花瓣龍捲風如附骨之疽追著鮮血攻擊。漫天飛舞,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周輯你要幹什麼!」單九見狀大怒,揮袖一袖子擊飛龍捲風,置身擋在師兄師姐們面前,「你是瘋了嗎!」
「我瘋了?我不過是給他們一點教訓!」
周輯心中憤怒,又自我討厭。他討厭兩人如今爭鋒相對毫無溫情的場面。仿佛過去他所擁有的親密無間只是一場夢境,他更討厭自己只在乎單九一個人,而單九的心裡卻裝著很多人。
眼看著修為最低的駱玉敏周身依然鮮血淋漓,花瓣纏在她胳膊上不停地吸血,她的臉都要血肉模糊。單九當真是怒了。駱玉敏不僅僅是師姐,更是撫養她長大的母親。單九驟然張開結界,飛身上去擋。
沈蘊之欺身上前,周輯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花瓣在不斷地攻擊天衍宗一眾,他袖子里伸出的藤蔓仿佛無數條兇猛的蟒蛇,瘋狂地攻擊沈蘊之。
能在短短三百年修為大成冰獨創一界,周輯的修為自然是不容小覷。如今修為恢復,整個靈界無一人是他對手。小說原著里周輯滅世,拉著男女主一起毀滅。單九期初沒當一回事,哪怕她知曉這是一本小說。畢竟比起冷冰冰的文字,她更相信身邊的人。
可如今她有些懷疑了,周輯這傢伙,根本腦筋不正常!
此時,周輯身形不動,悠閒得高懸於半空。
他甚至都沒有出手,沈蘊之一個化神期的劍修加法修都無法靠近他周身分毫。所有的攻擊仿佛在撓痒痒,都成了徒勞。不僅無任何效用,沈蘊之還屢次被藤蔓擊飛。沈蘊之甚至同時開啟三十個法陣,冰火雷電同時攻擊,都沒有傷到他一根頭發絲。
顧城越等人,光是應付這些花瓣,就已經筋疲力盡。
就在沈蘊之抓到一個縫隙欺身近周輯身邊,瘋狂扭動的藤蔓瞬間調頭一把纏住沈蘊之。
諸多藤蔓纏成一團,將人高高地舉到半空。像纏住獵物的巨蟒一般一點一點地往裡面擰。大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只剩下漫天紅色的花瓣雨。花瓣漂浮在半空看似掉落,其實無一落地。鮮血慢慢從沈蘊之的身體裡流出來。藤蔓上盛開的漂亮的紅花,仿佛嘗到瓊脂玉露的野獸一個個張開了嘴。
花顯然不是花,赫然變成一張張長滿利齒的嘴。
「化神期又如何?本座想捏死,輕易得如同捏死一只螞蟻。」周輯眼中紅光大甚,白皙漂亮的臉上長出了紅色的紋路。那紋路蜘蛛網般裂開,蔓延了周輯的眼周周圍。本就妖嬈的面孔突然鬼魅,當真沒有了一點神胎的模樣。
「周輯!」單九怒了,第一次出離的憤怒,「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不在乎許多事,對名對利都很淡漠。但是她無法坦然接受周輯變成這個模樣。這是什麼,殺人取樂?純粹淪為殺戮的奴隸,「你清醒一點,到底想要怎麼樣!」
「怎麼樣?」周輯心中忽然生出一口惡氣,他惡意滿滿道,「不怎麼樣,單九,這就是我本來的模樣。你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覺得我噁心?」
明明話是他自己說的,卻表現得是單九口吐惡言,「你是不是像所有人一樣,發現我的真面目就不要我,背地裡再踩一腳,覺得我是怪物?單九,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怪物!一定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丟棄我。總是在找下一個,你就是嫌棄我,覺得我是怪胎,你拋棄我!」
單九一怔,突然被噎住了。
「你跟他們一樣,你居然跟他們一樣……」見單九不說話,周輯臉色就變了。他喃喃出聲,看著陷入沉默的單九心被擰成一團。
「你也嫌棄我嗎?對,也對,你就是喜歡我這張臉而已。因為我長得好看,你只是貪圖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