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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駱夏根本沒在意。
他才睡醒,腦袋都不太清醒,就只是覺得渴了,出來喝杯水。
沒想到她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露台上,所以趁喝水的時間過來陪她坐會兒。
雖然誰也沒說話,但向暖格外歡喜她和他能有這樣的獨處時光。
向暖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
停留在只有她和他,還有夏日海灘和溫柔月色的這一刻。
但,時間不會為誰而停留。
不多時,駱夏喝完杯子裡的水,起身。
他的聲音比剛才清朗了些,低聲道:「我回房間了,你也早點睡。」
向暖再一次心慌意亂地點頭,聲如蚊蠅地應他:「嗯。」
等他離開,她才敢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然而氣息還沒落地,駱夏又折了回來。
向暖被他再次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她心有餘悸地將手按在胸口,清泠泠的杏眼中閃過驚慌。
駱夏沒料到會嚇到她,低聲歉意道:「抱歉,嚇到你了。」
「給你這個,」他說著把手中的毯子遞過來,話語溫和:「晚上涼,別吹感冒了。」
向暖咬住嘴唇,手指微顫著抱過他給她拿來的毯子,輕聲說:「謝謝。」
「不用,」駱夏說:「別呆太晚。」
「好。」她的回答混在夜風中,輕飄到有些不清晰。
.
隔天晚上,向暖再一次去了露台。
不為別的,只是不由自主地期待著他今晚也能在半夜出來喝口水,和她安靜地坐會兒。
躺椅旁邊的桌上有他們白天放在這兒的瓜子。
向暖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出來,就一個人默默地數瓜子。
一邊數一遍很小聲地念:「來,不來,來,不來……」
直到她數完,他都沒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接近黎明,向暖依舊毫無睡意。
她起身,走到露台最前端,望著遠處的海岸線,那裡隱約有了些許光亮。
黎明將至,日出也隨之就要到來。
向暖已經不再期待著駱夏會出來,左右不困,她打算獨自看個日出。
然而,就在這時,向暖忽而聽到一些輕微的聲響,隨即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她微怔,下意識地咬住唇。
她能辨認出他的腳步聲來。
向暖還沒回過頭,駱夏就發現了站在露台上的她。
男生快步走過來。
「向暖。」他喊了她一聲,語氣有點急切。
向暖梗著脖子扭頭,這才看到手裡拎著他的行李包。
她霎時抿住唇,仰臉看向他,話還沒問出來,他就率先開了口。
駱夏的表情掛著擔憂,語氣也隱隱地暴露了焦急,但聲音依然鎮定清朗,對向暖說:「我家裡有點事要先走,等他們醒了你幫我告訴他們一聲。」
向暖一時沒反應過來,只乖乖地點頭答應:「好。」
「白天司機會開車過來接你們。」他說完就邁著又快又急的大步往外走。
向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腳不聽使喚地跟著他走。
駱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轉身,向暖就猝不及防撞進了他懷裡。
兩個人都瞬間退開一步。
向暖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眼泛淚花,神志也因此清醒不少。
「對不起……」她喃喃道歉。
駱夏只說:「鑰匙我放這兒。」
向暖咬著嘴唇點頭,「嗯。」
隨後,放輕的關門聲響起。
這趟畢業旅行駱夏率先離開。
向暖回到露台,看到他鑽進了一輛計程車里。
而後,車子漸漸地消失在她的視野,連同他。
等另外三個人陸陸續續醒來,向暖把駱夏提前走的事告訴了他們。
幾個人都沒有心思再玩,氣氛也沒有再活絡起來。
誰也沒提及駱夏說的家裡有事到底是有什麼事,但大家心裡都很擔心。
向暖是自駱夏走的那一刻起就很不安。
她感覺其他三個人大概和她一樣。
直到下午上車,余渡第一個忍不住,問了駱夏家裡的司機,他們這才得知,是駱夏的爺爺生病住院了。
坐在最后座的向暖聽到余渡悶悶地嘀咕:「駱爺爺是駱夏最敬佩最愛戴的長輩了,他不擔心才怪。」
到了沈城要下車時,余渡問:「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駱爺爺啊?」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靳言洲開口道:「別了,萬一打擾到更不好,還是等駱夏的消息吧。」
邱橙點頭同意:「靳言洲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先別過去打擾了。」
自這天后,駱夏就沒再有消息。
一直到夏至那天。
駱夏一大清早突然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LX:我不去清大了,改出國讀醫,今天就走。】
剛睡醒的向暖看到這條消息時,人傻在了床上。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向暖捧著手機來來回回地看他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摳。
良久,她還是不敢相信,駱夏突然變了志願。
群里已經炸了鍋,靳言洲問他為什麼,駱夏說原因一兩句解釋不清。
余渡就說,那見面。
邱橙也追著駱夏問他是幾點的飛機。
駱夏既然告訴他們,就沒打算偷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