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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安回過神,綠植被她無意識地扯下一片葉子,晃了晃。

  應侍生瞥了眼可憐的葉子,又看看林知安發白的臉,神情變得同情起來,語氣也更體貼耐心,「我可以幫您叫一輛計程車……這邊到醫院大概十分鐘……」

  「不用了。」林知安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轉身前說了句「謝謝」。

  留下應侍生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林知安回到房間後,在窗台前沉默地坐了會兒。

  她臉一側,看到一隻孤零零的行李箱。

  某個壓抑許久的念頭重新滋長出來。

  作者有話說:

  我回來了qaq很突然又很抱歉。

  讓大家擔心了。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對不起大家。

  看到大家的端午安康真的眼淚都掉下來。

  我那天去醫院後狀況非常不好,比之前嚴重,每天燒得昏昏沉沉,一咳嗽就停不下來還嘔吐,吐出來還有血,呼吸也困難。

  那段時間一度以為自己扛不住要病死在這裡了。

  連醫生都說我倒霉到家,居然能感染兩次。

  不過萬幸,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前幾天去醫院複診,測了兩次PCR都是陰性,明天還有一次IGM要測,只要是陰性我就能回國了。

  我也是再三確認自己沒問題了才決定恢復連載,非常非常非常感謝你們還在,敲下這段字一度哽咽。

  不過我先隔日更,太久不碼手生,敲鍵盤像烏龜爬。

  再次鞠躬。

  感恩大家。

  第61章 撥雲見霧的第一天

  長時間的計劃遠不如乾脆利落的行動來得有效。

  林知安沒帶多少東西, 左不過是簽證護照銀行卡,畫板和幾件保暖的衣服。

  行李箱滾輪軋過地板,聲音不大, 像悶雷。

  林知安在門口環顧一圈, 總覺得有東西落在這兒, 又說不上來。

  她關門時左手大拇指被什麼硌了一下, 刺刺的疼。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幾張五十面值的法郎,雖是冬天卻被汗濕了。整理東西這麼就,她居然一直拿著。

  「小姐準備退房嗎?」

  剛才和她說話的應侍生像是幫客人剛辦理好入住手續, 順道問了一句。

  林知安捏緊紙幣, 淺笑點頭,「嗯, 我要走了。」

  她頓了頓又問:「那位先生……那位先生的房間在哪兒,方便帶我去看看嗎?」

  她想把錢還了。

  應侍生沉吟片刻,「您和那位先生是什麼關係?有沒有合照之類的可以證明?因為我們按照章程是不能隨意透露客人隱私的。」

  合照,沒有。

  但是她有別的。

  林知安拿起手機劃拉一下,舉起來。

  應侍生探頭去看——

  這是一張結婚證件照。

  女的恬靜乖巧, 男的挺拔貴氣, 像所有新婚夫婦一樣, 他們臉上都帶著淺淡溫柔的笑意。

  他眉毛挑高, 「原來你們是夫妻?」

  「是……是前夫。」林知安忍不住矯正,將手機收好, 細聲細氣地解釋:「我和他有一些矛盾, 臨走前我想把錢還給他。」

  應侍生似有些惋惜, 張張嘴想勸說什麼, 最後只點點頭說:「你跟我來。」

  原本林知安只想把錢塞進門縫裡, 但應侍生很好心地把房門開了。

  林知安環顧四周。

  因是同一樓,所以房間格局差不多。

  只不過蘇佋有強迫症,椅子單獨拉出來貼著牆一字排開,只留下桌子。桌上的杯、瓶擺在一條直線上。

  工作電腦的長線一圈一圈緊繞著充電塊,沒有一絲雜亂。

  如此規整的空間原本應該舒適才對,但林知安只感覺到壓抑。

  好似在看一部電影,災難來臨前海水淹沒船艙,人們自顧自的交杯換盞,卻聽不見腳下溺閉的吶喊。

  林知安轉身叫住應侍生,囁喏地問:「他……他去醫院時狀態怎麼樣?」

  「……我覺得不太好。」應侍生的回答飄在走廊里,有些空。

  林知安默立了會兒,把嘴唇都咬白了。

  她走進臥室發現蘇佋的床是乾淨的。

  這種乾淨不是沒有污垢褶皺和頭髮,而是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

  床單平整,背靠豎著,還是剛入住時的樣子。

  他這幾天又是睡柜子的嗎?

  林知安拉開櫃門。

  裡面什麼衣物都沒有,角落裡的小粉豬孤零零躺著,歪斜的光影將它割成兩半。

  林知安微微睜大眼睛,這是她做的那個,拾起來,循著光而冰的棱面輕輕划過。

  如果不是有人反覆摩挲是不會有這種觸感的。

  她幾乎能想像到蘇佋把玩它時的樣子——

  他可能會低垂著眉眼,睫毛底下半掩著一抹笑。白得發光的長指貼著粗糙低廉的凸痕,一寸一寸,眸色乾淨散漫,心思難辨。

  蘇佋不好嗎?

  林知安感覺心底的湖水被攪動,有點酸又有點澀,原是淺淺的波瀾,後來逐漸擴大,四肢百骸的肌肉變得軟乏,似乎在不停地告訴她:別走了,他需要你。

  不。

  不是這樣的。

  林知安閉了閉眼,輕聲對自己說:「我不愛他的,我只是被催眠了才會喜歡他。」

  她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忙忙走到床前,生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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