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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她又回頭,才發現錯了。
原來,就在她刺出那一刀的同時,有人擋在了她背後,替她挨了一掌。
聽著傳來的悶哼聲,她愣在了原地。
這人…這人…
同樣身著黑衣,但那道低低的悶哼,她認得,是他,一定是他…
但見他雖承受了那人一掌,但他武功實為不低,眨眼之間便和對方交手數十回。
而原本挾持束穿雲的那人見元凌護著束穿雲,園子持劍一臉惡狠狠的上前,自知今日討不到好處,遂和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兩人借著地形熟悉,一閃身匿入了樹林裡。
束穿雲欲上前,元凌扯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對方不知身份。」
「無妨,」束穿雲拍了拍元凌的手,幾步來到了他身後,道:「謝謝。」
見他不語,頓了頓又道:「你沒事吧?」
「無事,」他並不回頭,聲音低沉。
束穿雲想來到他身前,想扯掉他面上覆的黑紗,想問問他:「你到底是不是他?」
可,就在她邁出腳步的一剎那間,他脊背忽僵住了,還不待束穿雲到他面前,他一個縱身,踏著地上的沙石,樹木,倏忽間消失在了林中。
束穿雲望著他的背影怔愣了半晌。
「小姐,」園子擔憂的看著束穿雲的頸間,「趕緊回去吧。」
「嗯,」束穿雲心不在焉的低了頭,和園子三人一起走出了林子。
外面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東方的天際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吳慶山的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山邊,屋頂的茅草在蕭瑟的秋風裡搖擺,似在和人告別,也似在告訴別人茅屋的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93章 貢院疑雲15
興吳縣的縣衙里,元泊打發了縣令,正要喝口茶,便見李捕頭匆匆而來。
「主子,查到了…」
「查什麼?」元泊擱了茶杯,後背靠在了椅子上,神情溢滿了疲憊。
「主子難道忘了,束小姐囑咐屬下查找十年前的事情。」
「哦,」元泊微閉了雙眼,輕聲道:「說說看吧,都查到了什麼?」
「屬下讓人查看了興吳縣的戶籍,發現十年前興吳縣附近並無災禍,也無大批流民出入,只有數十人重新入了戶籍。」
元泊用尾指輕輕叩著桌面,腦中盤桓著的是昨夜在山中,束穿雲被人掐住脖子的那一幕。
是他又晚了一步…
「十年前,這些人在十歲左右年紀的僅有兩人,其中一人便是已經死了的松溪書院的夢石先生的僕從阿今,另一人也是松溪書院的學生,名喚秦勉之,也是今年參加秋闈考試的學生之一。」
元泊雙眸舒展了幾分,「和吳盛庸馬廉同一考場的秦勉之?」
「正是他。」
元泊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哼了哼:「這麼看,倒是有些頭緒了。」
「主子的意思是?」
元泊撫了撫鬢角,站直身伸了個懶腰,不欲再多說,「你把查到的事情告訴束穿雲,看她怎麼說,我要去小憩片刻,春困秋乏呀…」
「是。」
李捕頭拱手稱是,但在心裡暗自腹誹:主子是越發懶了,這才一大早,睡的什麼覺?
但他可不敢表露分毫,一想到束穿雲昨夜恐怕會有收穫,這案子又多了幾分眉目,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和元泊分別後直奔束穿雲住的興福客棧去了。
……
半個時辰後,一夜未眠的束穿雲卻毫無倦色,臉上還隱約掛著些憂色。
對,她一早回來後,把所有的事情畫在了紙上,從頭到尾又梳理了一遍。
從貢院發生命案,到昨夜之事,她似乎觸到了一場關乎朝野的陰謀。
「束小姐,就是這樣,那些人里只有阿今和秦勉之二人年齡相仿。」
李捕頭把得來的消息又同束穿雲說了一遍。
「秦勉之?」
束穿雲咀嚼著這個名字,「果然…」
「束小姐的意思是?」
果然是什麼意思?
李捕頭一顆心似貓撓似的作癢,可嘆他腦袋實在跟不上主子和束小姐這兩人的思路。
束穿雲心中有了打算,聽李捕頭問起,遂答道:「如今我也只是有這般猜測,還有一事需和李捕頭商量,你看是否要把關在客棧的那十幾個考生給放了?」
「放了?你不懷疑那秦勉之有問題?」
李捕頭在元泊身邊多年,終究還是嗅出了幾絲不同尋常。
「是,正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才需要放他回來,不然怎麼能逮到他的狐狸尾巴呢?眼看著秋闈也該放榜了…」
可不是嘛,李捕頭心道,等放了榜,再查到秦勉之有問題,皇上那裡也不好交代。
「元公子呢?」
李捕頭正在尋思,又聽束穿雲問他。
「我家公子在縣衙和許縣令有事相商,讓我有事聽您吩咐。」
李捕頭隨口說道,他總不能告訴束小姐他家主子正在縣衙蒙頭大睡吧,好歹人束小姐是替他們辦案呢。
「這樣啊,」束穿雲想起昨夜那個背影,胸口便悶悶的,說不出那是個什麼滋味。
那人數次救她於危難,她總以為那人是皇上或是誰派來監視她的,但如今一想到那人可能是元泊,她反而不知該以何種心態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