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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雲知道這副銀針是元凌的師傅用一種極特別的藥草鍛鍊的,和一般的銀針相比,它對毒物的識別更為靈敏。
既然銀針有輕微變色,說明這具屍身曾經中過毒。
「這樣說來,她確實也中了毒。「
「是。」
元凌正為屍身縫合,聽了這話毫不猶豫答道。
吳慶山的姑母中了毒,中的是何毒?吳慶山又是否知曉?
明明是自盡而亡,吳慶山又為何隱瞞他姑母的死因呢?
只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撒謊,吳慶山姑母的死絕對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林中不見天日,也不知是幾更天了,兩人手腳利落的重新恢復了墳墓原來的模樣。
提了燈籠正要下山去,忽聞一聲哨音響起。
「糟糕,有人來了。」
束穿雲臉色驟變,不由加快了腳步。
「不會是吳慶山吧?」
林中崎嶇,元凌被一塊沙礫硌了腳,一蹦一跳嗞著牙道。
「有可能是他。」
「小心…」
束穿雲剛說完,便被元凌一下給撲倒了。
霎時,一個身影從她們撲倒的地方掠了過去,那人見一擊不成,返過來又要襲擊她們。
元凌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轉身迎上身後那人。
那人用一塊黑布蒙著臉,著一身黑衣在林中穿梭幾乎辨不出位置。
元凌持了十二萬分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過一刻鐘,兩人一來一往,便交手了幾十個回合。
「小姐,」這時又有一個身影奔了過來,聲音中夾雜著焦急和顫抖。
「園子,我在這。」
束穿雲情知此時不能給元凌拖後腿,所以避在了一棵樹後,等著園子尋來。
「小姐,你沒事吧,」園子一把抓住束穿雲,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束穿雲無恙,這才放下了半顆心,「我在山下見到有人上山,跟了上來才發現他朝這裡來的。」
園子在山下放風,防著有人半夜上山來,等他發覺有人上山時,那人已繞過了她。
「我沒事,去幫阿凌吧,」束穿雲已看了好大會,也大約看出了幾分門道,那人的功夫和元凌不相上下,並不能算高手,若是園子也加入,他必不是兩人對手。
果不其然,園子甫一加入,形勢立刻逆轉過來。
那人被園子一掌打了個趔趄,見園子持劍刺去,那人疾步後退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堪堪躲過了園子的這劍。
「是吳慶山…」
束穿雲盯著那人腳上的布鞋,心中又確定了幾分,他換了衣服卻忘了換鞋。
在元凌和園子左右夾擊之下,吳慶山很快便左支右絀,但看他不要命的打法,似乎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這種情況下,元凌和園子也發了狠,就在園子的劍又揮向吳慶山時,忽聽到束穿雲悶哼了一聲。
「小姐,」園子的劍霎那間便轉了方向,刺向了束穿雲身後。
「別過來,」一聲冷喝頓時讓園子的劍偏了幾分。
束穿雲被人挾持了。
園子見此,叱喝道:「快放開我家小姐。」
「不放又如何?」束穿雲身後的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從聲音中幾乎辨不出男女。
但束穿雲知道,她身後的這人是個男人。
因為挾持她的是一雙男人的手。
「你…」園子氣極,回頭望去,這才發現剛剛被她和元凌圍攻的吳慶山已經悄悄轉移到了挾持束穿雲的人身後。
壞了,這兩人是一夥的,這下連交換的籌碼都沒有了。
園子頓時有些喪氣。
束穿雲卻不這麼想。
她輕輕哼了一聲,道:「閣下便是那玉佩的主人吧?」
挾在她頸間的手忽然緊了幾分,聲音也森冷得毫無感情,「女人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哦,是嗎?」
束穿雲心下又多了幾分瞭然。
「我不這麼認為,閣下不妨說說你們來太明的目的,說不準咱們還能做筆交易。」
束穿雲不動聲色,對頸間的那隻手絲毫不以為意。
聽了這話,那隻手鬆了松,只這一瞬間,束穿雲便知道此人必然也是知道束家的某些秘密的。
但,不過一轉眼,她便聽到身後的人說道:「不必了,我對你說的交易不感興趣。」
束穿雲揚了揚眉毛,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過,我對你…倒是有幾分興趣…」
束穿雲正尋思怎麼脫身,就聽到陰惻惻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腦中忽然警鈴大作,知道此刻若是不能脫身,被這人帶走,她的下場必然不會太好。
袖中微展,方才撩起的衣袖隨風而動,一截尖亮的匕間在袖中閃了閃。
她微微歪了頭,一雙黑亮的清眸在夜色中眨了眨,「是什麼樣的興趣?」
那人隱在面紗下的雙眼閃過一瞬間的驚艷,剛要開口,便覺有異。
他一個側身避開了束穿雲偷襲的匕首,一掌拍向了束穿雲。
束穿雲本就是背對著身後之人,偷襲時也並未回頭,她打定主意,刺到哪是哪,只要先脫身,憑園子和元凌的功夫,打輸了她再做人質也不遲。
她也做好了被傷的準備,見園子和元凌向她奔來,她閉眼正要承受那股痛楚,卻不料直到握住園子的手,她才驚覺背後的人並沒有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