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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外面又經過一支送親隊伍,程著聽不分明,火星碰到引線,躲到一邊,“你說什麼?”

  這支煙花剛剛升起,忽然軌跡一歪,火星炸開,紛紛落到牆外,那頭人仰馬翻,有人高喊救命、救火,一片混亂,樂聲被打斷,有人怒喝:“誰!是誰襲擊!”

  程著張大嘴,回頭看葉真。

  葉真也傻了,急忙扒到牆頭一看,牆外喜慶熱鬧的送親隊伍,被兜頭一潑火星雨澆起十來處小火。新娘從轎里攙出來,一臉驚慌,旁邊有侍從頭髮都被燙焦,跳著把頭伸進水桶里。新郎官過來扶住新娘,憤怒地一回頭,看到牆上探出葉真的半個腦袋。

  郭侍中府上,正堂里,李謹行坐在主位,兩邊分坐著郭侍中與葉弘,程著和葉真跪著,陸遠在門外偷聽,程著他爹程敏站著道歉:“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訓他,讓他以後再也不敢了。養不教,父之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殿下你罰我吧。”

  程著垂頭喪氣說:“是我惹的事,殿下還是罰我。”

  葉真不敢吭聲,眼巴巴看李謹行。

  他揉一揉眉心,好聲好氣問:“郭老,你看應該怎麼處置。”

  郭侍中氣得頭暈:“人都說迎親時若一路順暢,夫妻二人便可以白頭偕老,若路途不順,以後定然有坎坷,可憐我家小四和蘭娘喲——”

  程著趕忙討好說:“我家裡有海外仙人做的月神娘娘玉像,可保婚姻平安,贈給閣老賠禮好不好?”

  郭侍中閉著眼睛,痛心說:“我老了,不盼其他,只盼子孫平安。”

  葉真喏喏說:“我這裡有……殿下賜的玄奘法師的佛珠,拿給小公子保個平安順遂。”

  李謹行冷冷地望下來一眼,她立時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

  郭侍中看向李謹行,嘆道:“可憐我們小四還在準備春試,也不知這麼一燒,會不會燒毀運勢。”

  李謹行沉默一陣,嘆道:“令孫才學出眾,光祿寺的陳少卿一直賞識他。正好光祿寺空下來一個寺丞的缺,趁著陳少卿還沒升任,去跟著學兩年。”

  郭侍中釋開眉頭,語氣一松:“讓殿下費心了,老臣惶恐。”

  “不打緊。”李謹行軟聲說,“大喜的日子,郭老不要傷神,且原諒他倆吧。”

  郭侍中心裡還有些疙瘩,但給孫兒討來了夢寐以求的差事,就大度說:“好。稚玉啊,你今後可莫再頑劣,你是大人了。”

  葉真深深埋頭,答應說:“是。”

  葉弘站起來朝郭侍中拜手:“給郭老添麻煩了。”

  程敏剜了程著一眼,加進去一起客套。程著畏畏縮縮,低聲朝葉真說:“師父,對不起。”

  看他苦兮兮的慘樣,葉真沒法責怪,提起精神大度說:“沒事,紅紅火火嘛。”

  幾個老的走出去,李謹行在上座問:“你倆是不是看我什麼都有了,不用添,所以特地來給我添堵?”

  程著探出腦袋辯解:“不是,殿下,我都是為了給師父慶生。”

  “你還敢玩火,在揚州燒了人家的銀杏樹還沒玩夠?”李謹行確實生氣,這麼危險的事情,今天沒有釀成大錯,已經是他們幸運。

  葉真悄悄拽程著衣角,擠眉弄眼示意他認錯,他迷迷糊糊應著,改口說:“我錯了殿下!”

  小動作落到李謹行眼裡,知道他倆沒把錯誤當回事,愈發惱火,深深嘆一口氣,起身從他倆旁邊踏過去。

  “完了,殿下生氣了,師父,我對不起你。”程著幾乎要給她磕頭,“我再也不自己做煙花了。”

  葉真也忐忑:“成婚本來就是人生大事,我們這麼一攪和,太過分了,怨不得人家生氣。”

  程著小心翼翼問:“那殿下怎麼辦?”

  “他……不會生氣太久的。”葉真虛著聲音說,“我今天過生辰呢。”

  說是這樣說,下午李謹行去太師府,送上賀禮,跟葉弘喝酒聊天,沒理葉真。

  徐霜剛聽說她把人家郭侍中四孫子的迎親隊伍燒了,忍不住在席上就挽著袖子戳她腦門:“你喲,從小就這樣。”

  她耷拉著腦袋認錯。

  “你一歲的時候,我們在府里抓周,擺一桌子金銀財寶,筆墨弓矢,繡線針尺。”徐霜掰著手指給她數,“你曉得你最後抓了什麼?”

  這事徐霜說過很多回,葉真垂頭沒精打采說:“知道。”

  李謹行倒不知道,不是什麼光彩事,她沒宣揚過。他看過來問:“抓了什麼?”

  徐霜提起就氣:“滿屋子珍寶正道她不要,就她二舅母抱著一隻南青州的九尾小白狐,她死死撲過去揪著不放。狐狸都叫她掐惱了,回頭咬她一口,幸而醫生就在旁邊,不然啊——”

  葉真知道說到這裡又要戳她,急忙捂著腦袋躲開。

  正好錯過李謹行低頭笑的模樣,再坐回來時他已經面色如常,斂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抓周抓只狐狸好笑,但這種舉動對她來說,太平常了,李謹行沒覺得驚訝。

  宴席吃完,李謹行就跟葉弘辭別,也不看葉真,徑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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