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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煙悶哼一聲,沒有任何防備,被直凌凌推倒在地,胳膊杵到地破了皮。此刻武功使不出,渾身乏力,連站起的力道也沒有。

  蘇烈箭步衝過來,看蕭祁遠半昏迷狀態,唇角還隱隱溢出血絲,他眉頭擰著,立即朝外頭人叫郎中,不管不顧地上的施煙。

  丫鬟很快湧入屋內,人影逐漸隔絕施煙的視線,屋內喧鬧至極,無人顧她。

  施煙在原地失魂落魄瞧著蕭祁遠被人抬到床上去。

  一想到蕭祁遠方才異於常人的蒼白臉色,這無形間如一把匕首往她心中刺去。

  沉重力道將她扶起來,施煙昂首,看見梁胥依舊冷冷的臉色。

  奇異的感覺令她身如架空,施煙雙腳顫抖,只得扶住二哥方才坐過的輪椅,把手上還才慘留著餘溫。

  施煙找到自己的聲音,抬頭看梁胥, 「二哥,這樣多久了?」

  梁胥抿了抿唇,身形移了移擋在施煙跟前,他喚了婢女往前,「這裡人多,帶夫人去外屋歇息。」

  婢女應著,上前伸手扶住施煙,一觸才發現夫人身子骨顫抖的厲害。

  瞧施煙不動,梁胥眼皮掀了掀,「平陽王請了宮裡的御醫,夫人……不用太擔心。」

  「為何會如此?」施煙嗓音尖銳了不少,目光直直盯著他,定要叫他答出這話。

  梁胥眯起眼睛,看這年輕清秀的女子,出口十分不客氣,「平陽王身邊的太醫說,你半吊子醫術合著趙家公子,是將人養了些氣息,可到底沒有治根……」

  話欲言又止,這無異於化作寒風,一陣一陣往施煙心口刺去。

  施煙目光微涼,看著梁胥臉上少有的凝重,她思忖片刻,冷冷道,「梁胥,你還要同我打馬虎眼不成?就算那藥性淺,可二哥為何病得這麼重!」

  梁胥懷中抱著劍,目光清涼對上施煙的視線,嘴上倒是恭敬,「奴不敢,不過奴聽平陽王與家主閒聊,家主只怕……時日無多。」

  施煙身形狠狠一陣,腦子發懵,好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

  不可置信看著梁胥繼續說,「這兩日乾州四縣發大水,百姓遭殃民不聊生,三公子奉朝堂旨意安撫民生,半路被劫匪刺傷。太子不知何故打壓蕭家,西院的大公子不日入長安述職,西院的蠢蠢欲動,家主一人身上壓了太多事,身子禁不住勞累,撐到如今已是極限。家主,……是不想您受傷。」

  跟前人又道:「就連將死之人也曉得往前看,何況夫人……以前一直將家主放在首位,此等淺顯的道理難道也不明嗎?」

  梁胥從前身處江湖市井,有把柄在蕭祁遠手上方才乖穩,除了護主人安危,其餘時都是個活死人。

  如今,連他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施煙苦笑,一時也不知作何問答。

  身後門開,施煙尋著聲響去。蘇烈走出來,先與梁胥對視一眼,之後生硬地喚了施煙一聲,「夫人。」

  「二哥,如何了?」

  話落,蘇烈抬頭目光惱怒看了施煙一眼,隨即又彎腰,沒好氣道,「夫人既如此問,又何必將家主逼至險境。」

  話不恭不敬,一旁梁胥瞧瞧踹他小腿,端著長輩架子,「臭小子,對夫人恭敬些。」

  。

  蕭祁遠昏迷兩日,施煙陪候在他身側,書院雜事堆積,各鋪面掌柜齊齊上門。

  蕭氏根枝末節纏多,若是積壓過多,恐推出禍事。施煙無奈,只得暫離蕭祁遠身邊,處理商物去。走出書房,已是掌燈時分。

  心頭蒙上一層疲憊,她勉強撐起精神,攏了攏肩上披風,走到荷花池邊。

  身後的蘇烈忍不住叮囑一句,「夫人小心墜水。」

  自從蘇烈瞧著二哥在施煙跟前暈掉,自沒個好臉色給她。彎腰掬了一捧清水洗酸澀眼睛,正用絲帕擦拭時,蕭祁承出現在跟前。

  蕭祁承拱手笑著行了禮,「這兩日,嫂嫂辛苦了。」

  那日婚宴,只有極少人知曉,拜堂行禮的新婚夫婦是假的。但滿長安都知曉,昔日的表小姐如今是蕭家主母了。

  施煙無甚力揮了揮手,瞧他滿臉春風的樣子,「天都黑了,你又去秦樓楚館鬼混了?」

  蕭祁承即可道,「嫂嫂明鑑,乾州遭難,接連各地叛亂,家中鋪子損失慘重。二哥身子不好,小弟更不敢偷懶。」

  「可我聽帳房先生說,你近來與寧家的三小姐來往之甚?」

  話一出,蕭祁承少有怔楞,原本巧舌如簧待對上施煙目光,不由得悶悶道,「嫂嫂多語,哪裡來往多甚了,不過是當日二哥與寧家聯……頗有來往。」

  蕭祁承頓了頓,在施煙注視下,聲音更小了,「因此多些聯繫罷了。」

  第30章 。

  施煙莞爾, 虛笑不點破。蕭祁承做事雖沉穩老練,但到底是年輕人,性子太急, 施煙免不了叮囑他,「我少出門, 外頭應著雜事你多留心。莫叫有心人得了可趁之機。」

  蕭祁承抬眸頗有深意看她一眼, 「嫂嫂,叫人有了可乘之機,您若是多留心,可曾瞧見二哥了?」

  話不明不透,施煙扭頭看他, 「什麼意思?」

  蕭祁承輕微哼笑,「沒什麼, 如今二哥身子不好, 西院來打秋風著甚多,只是多嘴囑咐嫂嫂罷了。」

  回到屋內,蕭祁遠還沒有醒來,施煙落在床畔瞧他面容, 纏綿病榻許久,他清雋眉宇祥和, 往壞了想,像一位不問俗世仙人, 隨時登雲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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