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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知道!」

  「你會擔心蘇溫爾的安危,我也會怕他出事。」

  「你的一句話說得輕巧,他要是回不來怎麼辦?!」

  風雪中,她聲音在抖。

  江慕歌愣住了,就那麼看著她,傻在原地,全身一半的血像被凍住了,反應過來後,心口一顫。

  在他走神的瞬間,她已經走到高級雪道的起點,急切地綁好了雪具。

  江慕歌驚醒過來追上去時,只看到一個深呼吸後,義無反顧地衝下去的背影。

  穿了厚棉襖,她在寒風中依舊異常單薄。陡坡的急風吹得她的動作很不穩,不遠處的重摔,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

  程安好忘記自己摔過幾回,在雪地里抱著腦袋滾過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一路顛顛撞撞衝到坡底時,摔倒翻滾的時候被石頭磕傷的右腳,已經沒了知覺。

  坡底沒有她熟悉的身影,她一瘸一拐走到清掃的工作人員面前問:「請問你見過一個一米八多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和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年輕女人嗎?」

  工作人員很快點頭。

  「看見了,那個女的扭傷了腳,她不肯坐傳送梯,那個男的就背著她走旁邊那條小路繞回去了。」

  他看她悽慘的模樣,目光頗為不忍。

  「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她眼裡豁然明朗,那些不好的念頭瞬間被掐滅了,心口卻傳來真實的鈍痛。

  她搖頭,笑著道謝,又咬牙忍著痛,慢慢移到傳送梯上,隨它緩緩上升。

  民宿里,所有人都在客廳等著,結果,先開門的卻是後出去的程安好。

  她對著眾人急切的臉,平靜地回了句:「大家不用著急,有人看見了他們。」

  「都平安呢,他們是走回來的,所以慢些。」

  她拖了鞋,右腳腕腫得嚇人,整張臉唇色乾枯毫無血色,卻還是跛著腳,慢慢移到廚房,給他們把飯和菜熱好。

  「那個,他們的飯在這,他們回來了麻煩你們告訴一聲。」

  「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休息了。」

  江慕歌皺眉,神色不豫,在她進房門前叫住她。

  「你腳沒事?讓司機送你去醫院吧。」

  她搖頭,因為疼痛背脊微微彎著,語氣卻很平和。

  「沒事,我帶了藥。」

  說完,把房門關上了。

  在場的人所有,都能察覺到氣氛的尷尬。

  江慕歌去外面點了根煙,再抬頭,就看到遠處熟悉的人影。

  蘇溫爾在他背上,他神色冷峻,但她像是心情很好,嘴裡不停在說什麼。

  江慕歌摁滅了煙,在心裡對自己狠狠淬了口唾沫。

  他媽的,他今天乾的是什麼混帳事。

  ***

  許箴言一進門,所有人都在,除了她。

  「程安好呢?」

  背著她一路走過來,他氣息未穩,語氣還帶著外面的寒意。

  所有人面面相覷,平日裡最不正經的妖貓,最先打破安靜,低著頭,神色懨懨。

  「嫂子擔心你,去高級雪道找你了。」

  「回來時腳受傷了,走路都困難,但還是在廚房給你和經理熱了飯。」

  妖貓興致不高地指了指廚房。

  他剛說完,眼前的人就往房間裡沖。

  民宿是一棟二層樓房,房間很多,她跟他理所當然是一間。

  他進去時,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團,走近,她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程安好。」

  他叫她,她沒反應。

  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她臉,發現她身上格外的燙,再在額頭上探了探,他確認,她在發高燒。

  露在外面的腳踝她已經塗好了藥,但依舊腫得觸目驚心,她擺在床頭特意攜帶的醫藥包里,剛好沒有退燒藥。

  她燒得厲害,在雪地里又摔又滾受了風寒,加上腳腕的炎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燒得意識模糊。

  許箴言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渾身寒戰。心疼、愧疚、擔憂,所有複雜的情緒糅雜在一起,一顆心像被人浸進零度的冰川。

  他冒著雨,自己開車去二十公里的唯一一家藥店給她買藥,蘇溫爾叫他先吃飯,他沒理,自顧自出門了。

  回來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大家早都回房休息。他走到他們房間門口時發現,裡面的大燈亮著,有人聲。

  「今天很抱歉,因為我扭傷了腳,麻煩阿言來找我,還害你受傷。」

  是蘇溫爾。

  她搖頭,臉上掛著客套的淺笑。

  「你們是同事,他幫你是應該的。」

  蘇溫爾看她一眼,低頭,氣氛凝滯幾秒,她忽地笑了。

  「阿言說我們只是同事嗎?他沒跟你說過我們以前的事?」

  程安好搖頭,看向她眼神,格外平靜,又有著出人意料的剔透。

  「他沒提過你,可能覺得沒必要吧。」

  蘇溫爾神情一滯,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不留情。

  「但我知道的。」後面這句,她格外篤定。「我知道你。」

  蘇溫爾意外地眼睫顫了顫。

  而門外的他,靠在牆上,身形隨她話語明顯僵硬。

  她高燒不止,腦袋混沌,卻還是強撐著意識應付突然到來的她。

  「雖然我現在說的話你可能根本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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