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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素素扯了扯嘴角,猜到應該是狗王爺的主意。 沒再做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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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西側一處小院。
鄭夫人坐在榻上,手裡拿著繡棚刺繡,底下有個容貌普通的丫鬟在說話,「很多人都看見了,梅主子她穿著一身男裝從外面進來,身上髒兮兮的,崔管事打了招呼,不准別人外傳,幸好那小院現在送去的丫鬟與奴婢是同鄉,不然奴婢也不知道。」 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奴婢那同鄉還說,她隱約好像聽到梅主子身邊那兩個丫鬟偷偷聊天,說梅主子是要跟人私奔,是以前的情郎,兩人還寫信,被王爺逮住了。」
銀針直接扎進指尖,冒出一滴鮮血。
丫鬟嚇了一跳,擔憂看了眼人,「主子?」
鄭夫人卻像是毫無感覺,反而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她,然後著急問:「你句句屬實?」
丫鬟低下頭,趕緊應道:「奴婢怎麼敢誆您?一聽到消息就急著回來跟您說呢,奴婢這同鄉是個老實人,絕不會撒謊的。」 隨即笑了,「您說這梅主子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王爺都那麼寵她了,竟然還想要跟人私奔。」
聽了這話,鄭夫人臉上幸災樂禍淡了,若是真的,那王爺怎麼還會將人帶回府里? 以前錢氏不過是給他下了助興的藥,他就將人送去尼姑庵自生自滅,梅素素都跟人私奔了,為何還留著不動? 難不成真的上心了?
想到這裡,鄭夫人心裡不甘,冷笑一聲,「真是個賤人。」 頓了頓,扭過頭吩咐人,「去把我那對瑪瑙耳環拿出來,去給你那個蘭馨院的小姐妹送去,讓她把這消息透露給裡面那位。」
既然王爺真正喜歡的是蘭馨院這位,那她就哄著這位,她還就不信了,這位會一直不出來。 提前捧著人,她以後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側妃不過是個空架子,中看不中用,既然幫不了她,那她也無需再拍馬屁了。
等哄好了這位,看她怎麼借勢解決梅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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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素素洗漱完就坐在榻上發呆,思考著下一步,狗王爺不會放過她的,現在如此平靜,只是因為時機還沒到。 他肯定想利用她逮住沈彥青,所以接下來,她在他眼裡,只需要乖乖做個誘餌就行了。 等到沈彥青落網,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梅素素不想等死,還沒到最後一步,她不能坐以待斃。 一直想到晚上,梅素素才下定決定,咬了咬唇,最後對身側的雪芽道:「你去告訴你們主子,我知道他想要什麼?玉佩確實在我手裡,但被我藏在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 「我可以告訴他在哪裡,但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放我走,你讓他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踏入京都一步,更不會出現在他面前,是死是活也與他半分關係沒有。」 她在賭,賭在晉王心裡,玉佩比沈彥青重要。
雪芽聽了這話面色一驚,大概是沒想到,晉王一直想要的東西真的在她手裡。 花濃藏的深,其實,她藏的也很深。
和對面花濃同時對視一眼,最後花濃對著梅素素福了福身子,快步下去了。
姬長淵今天很早就回來了,回來後一直待在書房裡沒出去。 他沉默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塊玉牌,是梅素素夫人頭銜的賜號,是他之前給她想的,本來還要等很久,是他等不及了,拖了關係讓人快些弄好。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一場笑話。
男人握緊手裡的玉牌,臉色難看無比。
崔祖安從外面匆匆進來,見狀趕緊低下頭,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張口將花濃說的話複述一遍,完了,忙問道:「主子,要奴才現在派人去教坊尋找嗎?」
在他看來,梅主子這話里包含的消息極為有用,梅主子既然提到玉佩,想必當初沈彥青交給她的那就是玉佩了,王爺尋找到現在,其實一直都不大清楚要找的是什麼,只知道沈彥青身上有個重要東西,很可能與前朝失蹤的寶物有關。
大魏建國之初,發現前朝國庫所有財富都消失不見,前朝收刮民脂民膏,全都供養於皇族宗室,奢靡成風,導致大魏國到現在都國庫緊張,很多政策都因為財政問題無法實施,若是能找到那批前朝寶物,於整個大魏國都是好事。 之前他們也猜測東西在梅素素身上,哪知找遍所有她待過的地方都沒發現,她天天被人伺候著,身上肯定是沒有的。後來就漸漸以為是想岔了,沒想到,竟然真的在她手裡。 肯定是以前哪裡尋漏了。
崔祖安有些激動,在他看來,比起梅素素和沈彥青,當然是玉佩重要。 甚至打心眼裡覺得,王爺肯定也是如此想的。 抬起頭熱切看向晉王,等著他的吩咐。
哪知道坐在桌前的姬長淵,半天都沒說話,男人斂下眉眼,看不清眼裡情緒,只是映著燈光的面龐有些發白。 握著玉牌的手漸漸收緊,然後只聽「咯吱」一聲,玉牌攪碎在掌中,從姬長淵的角度,能看到一道紅色血跡蜿蜒到手腕。 輕啟薄唇,用冰冷徹骨的聲音嘲諷道:「她有什麼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崔祖安一愣,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人。
梅素素聽了花濃的回話,眼裡光彩一黯。 半天說不出來話。 可能思慮太重,也可能這段時間一直繃著神經,加上得知晉王的態度,梅素素還沒想出什麼好法子出來,人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