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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可謂孝心可嘉,想必先帝在天之靈也會得以慰藉。

  朝中百官不說各個都是人精,但也不是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就能糊弄的了得,只是如今形勢不明,先皇倚重的幾位朝臣皆未表示不妥,沒人又會在這個當口公然質疑新帝, 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這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惜有人能靜觀其變,有人卻站在風口浪尖。

  唐景昇和禮部尚書這幾日都煩悶得很, 白日需帶著家眷入宮哭靈, 空閒時還要與兵部尚書和吳志清一道處理喪禮的相關事宜。

  太后娘娘言明, 這是新帝的口諭。

  雖說還未舉行登基大典, 太后也未正式冊封,但有遺詔在,名義上誰也挑不出錯。

  唐景昇和禮部尚書違逆不得, 只能老老實實地接下,卻因此前站錯隊,日日提心弔膽,生怕國喪結束後,便被新帝拿來當做開刀的對象。

  早知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像吳志清一樣做個保皇派,也不去搏什麼從龍之功了。

  禮部尚書整日愁容滿面,與他相比,唐景昇則更甚,畢竟唐家與順王的關係擺在那,可不是隨口說說,就能撇乾淨的。

  許清雅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在大行皇帝喪禮的第三日,便派了身邊的親信前去遊說。

  當然,許清雅可不會傻到讓謀士打著她的旗號去,若是說起,皆為新帝的意思。

  先不論禮部尚書看到來人心中如何,唐景昇卻在謀士的遊說下開始心中搖擺。

  「……皇上也擔心日後登基,許家一家獨大,是以托在下帶話來,只要唐大人今後再無二心,此前種種,既往不咎。」

  「且容我再想想。」唐景昇雖有所動搖,卻並不急著表態。

  那謀士見有戲,便不再多言,「喪禮結束前,大人都可以仔細考慮清楚。如此,在下先告退了。」

  唐景昇叫高衛將人送出去。

  唐文瑞與唐文琅兄弟二人便是在此時進了書房,「父親。」

  「你們來作何?」唐景昇不悅道。

  「父親,方才那謀士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唐文琅也不怕唐景昇訓斥,總歸他得不到家主之位,正好拖大哥一起下水。

  「規矩呢!」唐景昇果然氣得拍桌。

  唐文瑞張口就是大實話,「父親,新帝不計較咱們家和順王的關係,這不是好事麼?」

  「蠢貨,你懂什麼?」唐景昇叱罵,「他說不計較就不計較麼?日後若是卸磨殺驢,到時唐家上下性命不保。」

  「您說的是,可現在不歸順,不用到時,只怕喪禮結束,咱們全家上下都得倒霉。」

  唐文瑞這話說得,連唐文琅都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好幾眼,沒想到自己這傻大哥竟還有開竅的一日。

  唐景昇黑著臉,唐文瑞的話正說中了他心裡的想法。

  不過他想得比唐文瑞更周全,新帝登基為了穩定朝堂,必然不會喪禮過後便對唐家下手,但如若他與新帝對著幹,總歸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是以現下唯有歸順這一條路最好,至於日後如何,他且防著新帝一手便是。

  「我自有打算。」唐景昇不想與這兩個人兒子說太多,免得走漏消息。

  唐文瑞有恃無恐,唐文琅則是大哥不走,他也這麼站著。

  三人正僵持著,就見圓墩墩的戚瑞陽被幾個毛頭推進了屋。

  「你們來幹什麼?」唐景昇眉頭緊皺。

  戚瑞陽搓了搓胖手,作為大哥頂著壓力道:「母親讓我們來叫外祖父和舅舅用膳。」

  「我知曉了。」唐景昇疲憊地揮揮手,「你們幾個小的先去飯廳等著,我們稍後就到。」

  戚瑞陽尷尬地點點頭,拉著弟弟妹妹就要離開,卻突然想到什麼停下步子,回頭道:「外祖父,順王賢德,在我做伴讀期間對我極好……」

  唐景昇沒說話,靜靜看著他。

  戚瑞陽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新帝如何,瑞陽不知,但若是明理之人,便不會在喪禮期間便派謀士前來遊說,如此著急,只怕另有所圖,還望外祖父三思。」

  「我知曉了。」唐景昇這次並未發怒,「這話,在外可不能亂說。」

  「瑞陽知道。」

  「嗯,下去吧。」唐景昇情緒稍顯平靜,但對這兩個兒子,仍沒什麼好臉色,「行事還不如束髮孩童,滾出去,別在這礙眼。」

  戚瑞陽這麼一打斷,有些話確實不好再說,唐文瑞與唐文琅對視一眼,老實地退了出去。

  然而世事多變,即便唐景昇將戚瑞陽的話聽了進去對新帝有所防範,將端王推上皇位的許清雅也不是全無準備。

  唐文瑞寵愛多年的良妾婉柔,雖已被唐景昇派人處理,卻仍留下了足以至唐家於死地的把柄。

  光是一條與賢王勾結,便能給唐家帶上謀逆的帽子。

  唐景昇別無選擇,只能俯首稱臣。

  同時,許清雅派人嚴防死守的端王府,終於在多日後迎來了一張新面孔。

  看到跟在石竹身後的人,宓葳蕤難得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他還是平常地問候道:「徐少師,好久不見。」

  兩人在白露山也算是「故交」。

  彼時徐錦州因嫉妒幾次挑事,最終都以自討苦吃落下帷幕,那些事對宓葳蕤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不過徐錦州顯然有些尷尬,吱唔了半天,才磨蹭出一句:「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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