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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解開兩顆,便覺耳畔忽而一熱。

  細碎的鬢髮被撥開,謝珽的唇不知是何時湊過來的,帶著酒意含住她耳尖,留下溽熱的吻。

  阿嫣心頭輕顫,十指隨之蜷縮。

  謝珽的吻從耳尖蔓延而下,一隻手扯開外裳的扣子,另一隻手則勾向盈盈細腰,將她帶向懷中。她的腰纖細而柔軟,身量卻是漸漸長開了的,乖巧的被他揉在胸膛時,雙臂隨之纏上他的腰。

  金釵拔去,髮髻隨之散落。

  就連阿嫣都沒想到,謝珽那隻握劍的手擺弄起女人來,竟是那樣熟稔自然。

  鼻端是他懷抱的氣息,耳畔綿密的吻挪到了嫵媚勾人的眼角,而後至唇瓣。他勁瘦的腰腹已然緊繃,吻卻極力克製得耐心,在唇上逗留稍許,覺出阿嫣的回應後,才挑開唇齒長驅而入。

  呼吸交織,酒意在親吻里漫入腦海。

  阿嫣有些暈乎乎的似飄上了雲端,在謝珽暫且放過她,予她喘息之機時,才恍然發覺,外裳不知是何時剝落的,只剩單薄的中衣相貼。而金釵花鈿盡數散落時,滿頭青絲亦鋪散傾瀉而下。

  心頭因他而輕輕顫慄,她抬眸覷他,眼底亦染了幾分醉意,低聲喚了句「夫君」。

  嫵媚眼波,柔旖而勾人。

  謝珽懷抱驟緊,酒意混同血氣上涌時,眼底濃色愈盛,驀的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在簾帳半掩的床榻。

  親吻落在她的脖頸,而後至纖秀漂亮的鎖骨,至白皙如雪的胸口。

  外面寒風凜冽,帳中卻有暖香縈繞。

  一霎時,好似回到了春波苑裡,曾有花燭明照,嫁衣婉麗。花扇挪開時,安靜漂亮的少女就那麼闖進他的視線,於是枕邊依偎,榻上共眠,不知不覺的走近心裡、闖入夢中,而後魂牽夢縈,終成繾綣。

  這是他最愛的人。

  跨過萬千山水,終於又回到懷中。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時,屋中兩人仍在沉睡。

  錦繡簾帳半落,柔軟青絲鋪泄。

  阿嫣依偎在謝珽懷中,腦袋枕著他的手臂,一隻手搭在他腰間,幾乎是夫妻倆一貫的睡姿。慣常早起的謝珽這會兒也還沒醒,唯有呼吸綿長,在聽見窗外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時,微皺了皺眉,將阿嫣望懷裡摟了摟,接著睡。

  僕婦數次走到門前,卻不敢打攪。

  小院之外,亦有人來稟事。

  徐曜連著問了兩次,眼見日上三竿了謝珽還沒起身,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向旁人道:「殿下從前甚少來岷州,在外也不怎么喝酒。想必昨晚酒烈,勁兒還沒過,諸位就後晌再來吧。殿下連著奔波了數月,還沒好好歇息過。」

  而後,各自散去。

  徐曜順道尋摸了點小石頭,將周遭的鳥雀盡數趕走。

  沒人吵鬧,夫妻倆睡得更香。

  直到午時將近,阿嫣才從疲憊里醒過來。

  迥異於往常睡醒時的精神奕奕,她即使睡到這會兒,仍覺疲憊未消,試著翻身時,身體也微微有點疼。

  實在是謝珽太過狠心。

  破瓜之夜原就易疼,謝珽素來所向披靡,昨晚首戰失利後著實錯愕了半天。阿嫣雖被調理好了身體,到底閨中嬌弱,疼得淚花兒都快出來了,就想逃脫出去免戰。謝珽卻不肯,重整旗鼓後將她捉回,一來二去,愣是折騰到了丑時過半,以正威名。

  他的名節倒是保住了。

  卻苦了阿嫣。

  這會兒身體仍酸疼酸疼的,懶懶的躺著不想動彈,只管闔眼在謝珽懷裡養神。等男人睡醒之後,讓他抱她去浴房泡了會兒,就在屋裡隨便用些午飯,又睡了一覺,才算好些。

  謝珽則神采奕奕。

  要不是瞧著阿嫣疼得可憐,不許他亂碰,甚至還想再欺負她一會兒。饒是如此,阿嫣睡覺時,他也沒出去打理外頭的人,只管在枕邊廝磨,端茶餵水,樂在其中。

  直到傍晚時分,才端出節度使該有的威儀姿態,到外面處理了些事。

  而後,或閒看岷州山水,或與阿嫣廝磨,或是就近巡查軍務布防,忙碌之間,周守素也終於趕了過來。

  謝珽在交界處選了個地方,與他面談。

  同為獨掌一方軍政大權的人物,彼此聞名已久,先前橫掃鄭獬時,更曾暗中聯手,只是素未謀面而已。如今真的坐到一處,看到彼此真容氣度時,卻已是擦槍走火的微妙。

  周守素的心情十分複雜。

  長子被擒之前,他確實藏有野心,雖不至於圖謀天下,卻也想獨霸一方自成天地,最好能長久的劃地而治。

  劍南富庶,也算兵強馬壯。

  不過比起河東北拒敵寇,戰功赫赫的威名,劍南的西邊兒這幾十年還算安分,戰事不多,不像河東那樣隨時厲兵秣馬。周守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這能耐守一方之地足夠,想問鼎皇位卻不足,便盼著朝廷衰弱危懸,節度使們彼此割據牽制的局面持續下去。

  如今的局勢,也能許他劃地自守。

  朝廷衰微,連個流民之亂都平定不下去,早就是個空架子了。

  至於稱帝自立的魏津,在周守素看來,也是個偏居一隅狂妄自大之輩,在朝廷身上還能耀武揚威,碰上河東那種硬茬子,必定討不到好處。到時候別說一統天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至於梁勛等輩,也都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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