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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琪驚訝的轉頭看桂兒,道:“聽說?那位太子遠在北遼,這你也能聽說?你聽誰說的?”

  桂兒急忙解釋道:“奴婢沒騙小姐,是上元節那日奴婢同郡主身邊的雪英姐姐一道去廚房時她說的,說衛國公府上的幾位主子在外出訪時曾與那位太子見過面,他們也曾安慰過郡主,可郡主不願意聽,每次一說起就把他們推到門外去。”

  雲琪心內一嘆,安樂不想聽那些安慰話當然有她的道理,心裡若存了一個人,就算別人再好卻也再進不到心裡,她很理解安樂。可遺憾的是,那個人與安樂卻並非兩情相悅,這一番情深意切卻都只是安樂一個人的徒勞罷了,但願她能早日想開,早點解脫。

  她不由自主的又想到朱子琰,腳步也頓了一下。那日在山莊的亭台之約,他曾點頭答應過她,那他會什麼時候來?這幾日心內一直不□□寧,她時時會想起那夜他來救她時的情景,以及在山莊中與他相處的點滴,不知為何,心裡總會有隱隱的擔憂,總擔心這一切希望到頭來會落空。

  她抬頭望向夜空,心內喃喃問道,子琰,你會來嗎?

  一騎快馬停在仁濟堂後院側門前,大約是院內聽見了馬蹄聲,側門“嘩”一聲打開,出來一個學徒模樣的少年,見到下馬的來人,鞠躬笑道:“三爺,你回來了。”朱子琰一點頭,將馬交由少年牽去,自己進到院內。

  每日酉時醫館閉門,夜間若有急症前來就醫者皆由輪班的弟子接診,忙活一整天的名醫夫妻便可休息了。這夜晚飯過後,朱子琰來到大哥書房內,正在批註藥籍的大哥抬頭看了看他,見他一臉肅然,擱筆道:“難得見你這副表情,有什麼要事要同我商議嗎?”

  朱子琰在大哥對面坐定,緩緩道:“我來,想向大哥取一樣東西。”

  大哥聞言默了默,望著他道:“你可想清楚了?都放下了?”

  朱子琰臉上詫異一瞬,復又平靜道:“是都想好了,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哥。”

  大哥淡淡一笑:“那日在山莊中初見那位姑娘,我便瞭然了幾分。那一副出眾的端莊作派自然是尋常人家小門小戶教養不出的,她又姓韓,試想京城中姓韓的高門望族能有幾家?這麼些年我一直擔心你是嘴上說,心裡卻放不下,如今你能下這個決心,我倒真能放心了。”

  朱子琰低頭也釋然一笑,卻沒有作聲。

  因為幼時雙親的驟然離世,他曾恨透了官場。少年時的他不是沒有想過去為父母的早逝尋一個說法,去報仇,但隨著日復一日在飛燕門內受到的薰陶,以及出師下山後這些年在江湖中見慣了生死,他感悟到了冤冤相報的痛苦,他放棄了那些極端的念頭,只是告誡自己永不要同官場糾葛。他之前之所以肯幫江允墨破案,以及攔截胡大行刺,不過是因那關乎師門清譽。

  但當他遇見雲琪,得知她是韓肅的女兒,他其實曾很糾結。他想過要遠離她,可偏偏上天給他們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漸漸地,她的笑臉,她的琴聲,她樂於助人的心腸,她的教養,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在他心內烙下印記,成了二十多年來路過他人生的唯一一人。

  江南那日得知她遇險,他的心頓時空了一大半,一瞬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心只想救她,讓她平安。就如他自己所說的,若連她都保護不了,自己還要一身功夫幹嘛。

  現在這個女孩子讓他放棄了自己下過的最嚴的禁令,為了她,他願意親上韓府,向她父親去求親。

  大哥起身,進到書架後的內室,不多時又出來,手中拿了一個小巧狹長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盒,交於他手上,嘆道:“命中注定,都是緣分,讓人不得不信哪!”

  他接過木盒,手輕輕撫過盒面上的木紋,道:“多謝大哥。”

  

  ☆、陰差陽錯

    兩日後,韓府。

  韓大人的書房,今日上午迎來一位稀客。

  韓肅望著眼前這個面若冠玉的年輕人,似乎覺得有些面熟,腦海中閃過一副面容,他不太敢確定,待他將這個年輕人呈上的木盒打開,一支呈微有些磨損的紫毫硬筆赫然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心中存的那個名字終於清晰。

  他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青年,問道:“朱牧良是你什麼人?”

  青年俯首,恭順道:“正是在下的先父,在下朱子琰,拜見大人。”

  他點點頭,道:“果然,你同你父親年輕時很像。”復又問道:“你這些年一直在何處?家中還有什麼人?”

  朱子琰回道:“在下這些年常居江南,打理些生意,有些田產。家中已無親人,孑然一身罷了。”

  韓肅聞言嘆息一聲,一幕幕往事又浮在眼前。

  三十年前,韓肅與朱牧良同拜師於國子學,學中弟子皆為官家子弟,都算出身良好,那一眾學子中,出類拔萃者無非四五名,其中就有朱韓二人。同窗讀書,在學業上又都是佼佼者,他二人惺惺相惜,常一起談學論政。那年殿試,進入考場時韓肅驚慌發現自己的筆竟然斷了,正不知所措時卻有隻手遞支筆到他眼前,他抬頭看,正是自己的好友,鄰座的朱牧良。朱牧良向來行事細謹,此次多帶了支筆,且知道韓肅一向用慣硬紫毫筆,特意將這一支遞給他,韓肅大為感動,接過筆後順利完成了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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