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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位不是世子嗎,今日連他都來了!”一旁的桂兒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小聲道。

  啊對,此人正是齊王世子周恆,雲琪記起來了。上次見他還是四年前長姐入宮被冊封嫻妃的時候,那時自己還是個黃毛小丫頭,難得如今這位世子還認得她。

  ——其實韓太尉膝下只有三女,長女雲珮早已入宮當了皇妃,幼女雲珊此時年紀尚小仍是個孩童,眼下這府中正當碧玉年華的小姐不就只有雲琪了麼。——

  與他父親齊王的淡泊避世截然不同,這位世子周恆文武雙全,好學進取,年起輕輕就已成為皇上的得力臂膀,是皇室宗親中出類拔萃的翹楚。聽聞前些日子已被聖上親封上將軍,平日公務繁忙,今夜還抽空前來赴宴,真是難得。雲琪忙微笑回禮,然後繼續向前廳走去。

  夜幕漸漸落下,晚宴正式開始。宴廳分為東西兩處,中間一處假山池隔開,男賓客在東廳,女眷們在西廳。通常女賓們不怎麼吃酒,宴席結束的早,韓夫人就特地請了戲班在與西廳一水之隔的戲台上表演,以招待各位女賓客,這當中除了家族的親眷就是王侯貴胄們的夫人小姐,自然要盡力周全,不敢怠慢。

  原以為今天能見到自小的閨中密友安樂郡主,誰知卻聽說她身體抱恙並沒有來,看了一會戲,雲琪直覺得無聊,便起身跟祖母和母親告辭。

  “二小姐如今也長成大姑娘了,真是名門毓秀,國色天香,老夫人好福氣啊!”看見雲琪起身,眾女賓紛紛向祖母誇讚,祖母呵呵笑著點頭,母親臉上也露出滿意之色。

  “二小姐可定下親了?”有人問道。

  “不著急,且先留她些日子吧,我們還沒稀罕夠呢!”祖母依舊笑著,臉上卻隱隱有些悵然。

  人人都羨慕她韓府出了位嫻妃娘娘光耀門楣,可宮門似海,其中滋味又有誰人知?她這個祖母已經四年沒見過長孫女雲珮了,如今眼看著雲琪也長大,左不過一兩年也得出閣了,到時候她這個祖母身邊可要愈發冷清了。

  聽見賓客們竟然談論起自己的婚事,雲琪立刻不自在起來,趕緊出了西廳。

  桂兒前面打著燈籠,雲琪跟在後面,兩人邊慢慢往園子深處走邊細語剛才看的戲,恰逢今夜月光甚好,如銀紗般鋪在地上,加上時而飄散的花香,夜色醉人。

  忽然,地上樹影猛晃了一下,好像有疾風吹過,二人抬頭看去,廊檐上好似有個身影一下閃到了暗處的花叢里。二人一驚,桂兒正待大喊,雲琪豎起手指卻示意她噤聲,然後壯了壯膽子,表情嚴峻的朝那暗處說道:“是誰?……不知閣下何人,有什麼事可以出來說,何必躲在暗處嚇唬我們?”

  須臾,一個身影從暗處轉出,站定在她二人面前,輕聲道:“是在下失禮,驚擾到兩位。萬望諒解。”頓了頓又道:“可在下並無惡意,請不要害怕。”

  暗影中這低沉的聲音似曾相識,雲琪定睛仔細分辨,眼前的人一身青衫,月光襯著挺拔俊朗的身形,是他?

  “這不是下午在街上救我們的那位公子嗎!”桂兒也認了出來,在一旁輕聲驚呼。

  聞此言,青年抬頭,似乎也認出了她們,道:“原來是你們!”語間似有幾分驚喜。

  雲琪微微笑著打量他,方才的驚懼蕩然無存,心跳卻不知不覺間悄然加快。

  她歪頭問道:“請問公子尊名?為何會這樣……出現在這裡?” 她隨即狡黠一笑,又打趣道:“公子白日裡剛行了回仗義,晚上又這樣從天而降到別人府里,這倒是什麼路數啊?”

  青年有些慚愧,俯身道:“在下朱子琰,因有急事需尋一個人,而他現在正在貴府中做客,因事情緊急,不好驚動旁人,無奈只能出此下策,剛才驚擾到姑娘,十分抱歉。”

  聽到他是有急事,雲琪趕忙認真道:“既是如此,公子不必多禮。”思慮了一下又道:“只是今日府上有許多賓客,園子裡的路又曲折交錯的,公子這樣去尋人恐怕也不太好找到,不知你找的是哪位?既是要緊事,不如我帶你去找?”

  朱子琰坦誠道:“在下要找的人叫江允墨,不知姑娘是否認識?”

  江允墨?雲琪當然認識。

  這位年輕的刑部侍郎昔日曾拜在她父親韓肅門下,是父親頗為器重的門生,甚至曾不惜甘他人口舌將其舉薦至刑部。不過江允墨本身也是位難得的人才,文武俱佳,心思縝密,為朝廷屢破奇案,才在不過幾年的時間裡,由一個無人知曉的後輩一路成為刑部侍郎,令人側目。

  雲琪道:“我認得這位大人,方才還曾見過他,他現在正在東廳,公子隨我們來吧。”說完便令桂兒前方掌燈,三人往東廳走去。

  不知為什麼,雖然只是第二次見面,雖然他這次來的有些不算正大光明,她卻十分信任他,心底里覺得他應該沒有惡意。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信任他?難道就因為他白日裡救過自己?

  不多一會兒,已經來到東廳前的台階下,桂兒挺機靈,不用雲琪發話便自己上前叫住一個相熟的小廝道:“你去找下江允墨大人出來,他有位朋友有急事找他。”

  小廝點頭立刻進去,不過片刻,就遠遠看見那位江大人出來了。雲琪擔心立於此被宴廳內的賓客看到難免會失禮,便朝朱子琰說:“人已尋了來,我便要先告辭了,請恕待會不能相送,公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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