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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也好。」蔣徽放下心來,等沈安離開的時候,又讓她帶上了很多年糕、點心。

  董飛卿上午帶著小廝張貼春聯,下午見蔣徽去了廚房包餃子,便尋了過去。

  他不愛做麵食,但今日願意現學現賣。

  蔣徽作勢推他,「你別搗亂,餃子要是破了,多掃興啊。」

  「怎麼可能呢?」董飛卿不肯走,依著她的樣子,很快包好一隻胖胖的水餃。

  蔣徽讓他單放起來,故意道:「煮的時候也單獨一鍋,要是成了片兒湯,你自己享用。」

  董飛卿哈哈一笑,「小烏鴉嘴,這麼瞧不起人。」

  蔣徽笑著凝了他一眼。

  餃子是牛肉、三鮮兩種餡兒,大概是一起動手包的緣故,晚間享用的時候,蔣徽覺得特別香。

  夫妻兩個都倒了不少臘八醋到小碗裡,吃得津津有味。她有喜之後,口味到底是不受自己控制地發生了變化——他記得,她以前吃餃子的時候,只蘸陳醋,不喜歡臘八醋,現在卻是要臘八醋越辣越好。

  酸兒辣女……第一個孩子,不是女兒比較好——日子越久,胡思亂想的次數越多,他這念頭越強烈。

  但是,沒辦法,這壓根兒不是他說了算的事兒。

  鞭炮聲始終不絕於耳。飯後,兩個人走到廊間,在大紅燈籠的映照下,望著夜空中不知誰家燃放的煙火,手始終握在一起。

  等到明年此時,便有孩子陪著他們過年。

  他們會讓孩子從小就喜歡上過年的氛圍,與這世間大多數人一樣,與他們不同。

  .

  正月里,程愷之得空就過來,每次都會給蔣徽帶來很多糖果、點心,「讓廚房做的,記得你小時候愛吃。」

  蔣徽總是一面享用,一面笑得微眯了大眼睛,一次問起他的婚事:「婚期定下來沒有?」

  「嗯。」程愷之笑道,「春日就得成婚。一尋思就頭疼,雜七雜八的事兒太多。」

  蔣徽就說:「想想你也真是可以,去年居然跑出去那麼久,要舞陽公主那麼久都看不到你人影,她沒生氣麼?」

  程愷之笑開來,「沒。她跟我提過,說往後要是得閒,就和我一起陪著娘南下,看看南方的山水、風土人情。橫豎家裡外面有我爹、二叔,家裡有三叔。修衡哥的三個弟弟也都能妥當地打理家事了。」

  「……叔父呢?你們又把他晾一邊兒了?」蔣徽忍著笑,問。

  程愷之笑著把一顆窩絲糖放入口中,「他不是不得空麼。沒見他怎麼忙,但是平時除了休沐,一半日都走不開。總不能就為了他,讓娘也放棄四處游轉的機會。」

  蔣徽嘆了口氣,「要是只考慮這些,真希望叔父早些賦閒。但是不可能啊,皇上每次給他幾日的假都很勉強。」

  「沒法子,就是那個命。」程愷之道,「也是為這個吧,他讓我晚幾年再下場考試,或者乾脆就不走科舉這條路。」

  駙馬爺不走科舉的話,武職方面,可以統領禁軍,文職方面,可以掌管內務府。蔣徽覺得都不錯,「你怎麼想的?」

  程愷之沒轍地笑著撓了撓額頭,「早就想過了,要下場考試。可是,皇上說,考試可以,能金榜題名的話,便是沒辜負雙親的悉心教導。只是,考試過去就算了事,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到時候照看好四九城最要緊。」

  蔣徽笑道:「好事啊。不然的話,你要熬好幾年資歷,在官場是新人,可身份太壓人,被人怕是要不知道如何對待你才好。」

  「這倒是。」程愷之頷首,「順其自然吧。我真是怎麼都行。」

  另一面,程愷之與董飛卿說話的時候,對走鏢、書院的大事小情頗為好奇,問題不斷,董飛卿一概如實相告。

  程愷之說:「我聽舞陽說,皇上得空就找我爹、開林哥問問你的情形,每次都只是聽聽,不說話,但總是滿臉的笑。」

  董飛卿訝然失笑,「倒是沒想到,皇上還記得我這麼個人。」

  「怎麼可能不記得。」程愷之道,「你在他心裡,分量本來就不比修衡哥輕一分。其實他是真慣著你,跟我爹一樣。」

  董飛卿笑了笑,心裡泛起暖暖的波瀾。

  正月里,蔣徽寫的《定風流》正式搬上戲台,為了這齣戲,宋雲橋可謂煞費苦心,親自改編不說,排演時亦是要求分外嚴格。

  蔣徽知道他付出的辛苦,為此,沒了上一次的淡然心態——萬一戲迷們不捧場,宋氏兄弟應該會很難過吧?

  她是真的無所謂,卻怕因為自己連累的別人心緒消沉。

  《定風流》首次亮相,是在正月初九晚間,宋雲橋、宋遠橋親自來邀請蔣徽、董飛卿去看看,已經為他們預留了雅間。

  二人自然是欣然應允,當晚如約去了梨雲班所在的戲園子。

  出乎蔣徽意料的是,這齣戲分外受捧。大概是因著宋雲橋和一個已經成名角兒的鬚生分別飾演的叔父、皇帝有幾個酣暢淋漓的唱段吧?她用置身事外的態度衡量這齣戲的成功之處。

  董飛卿看到的卻是別的:帝王的良苦用心、叔父的風骨傲骨,她都刻畫得入木三分,分外清晰地影射到叔父、皇帝先後整治萬鶴年那件事,更是讓人由衷地生出大快人心之感。

  ——他早就看完了整本《定風流》,每一句對白,每一個場景,都記得清清楚楚。因而在聽戲的時候,他雖然是外行,也能聽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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