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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阮笑起來,連忙就說:「那你也不能太責怪自己,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拒絕我的小機靈,就像沒有人能拒絕九啾的可愛。」
鍾臣黎盯著她看了看,「記不記得陳大鵬說的,『瓏陣』最初就是由我創造的。」
「嗯,記得,這裡頭是什麼故事嗎?」
「這部分記憶我也不是很清晰了,不過我猜測和最後的『大戰』相關。」
孟阮愈發有些好奇,「你們一直在說我是因為大戰才死的,那到底我們是在和誰打架?還會打輸了?」
鍾臣黎也在努力回想,不過過於複雜,一時也解釋不出所以然:「好像是什麼……殭屍。」
孟阮愣了愣。
她品了品其中的滋味,就好像,實在有點恐怖,不是很想知道了。
鍾臣黎又講了一些可能的猜測,只是不知為何,她越聽越覺得困意上頭。
聞到男人身上的那股雪松和雨夜般的味道,更覺得睏倦萬分,真的快睡著了。
孟阮不住打了個哈欠,「好睏啊,怎麼突然就這麼困……」
鍾臣黎沒她這麼困,卻也感覺到幾分疲累,顯然是被瓏陣影響了。
她神智恍惚地倒下去,找到床上一處柔軟舒適的角落,閉著眼睛說:「我可以在你這裡睡一會兒嗎?」
「……可以。」
「……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果然是天性不改,睡著了都還要占盡便宜。
鍾臣黎:「可以。」
他看著女孩安安靜靜的睡顏,心念微動。
剛要抬手去撩她的一絲鬢髮,就感覺屋外的走廊上有一種什麼東西……
走了過去。
鍾臣黎打開門,空蕩晦暗的樓道里出現了一抹修長的影子。
影子朝前走著,卻在他看它的一霎,突然停了下來。
那影子很像一個年輕人,只是看不清樣貌,明暗之間又再次消失了。
他不由得眉頭緊鎖。
如果沒猜錯,那才是真正的陣主本人。
記得這次出發前,孟擇咸算過一卦,說是有戎勿恤,得中道也。
意思是有敵來犯,但也不足為懼。
要是放在過去,鍾臣黎輕輕掃一掃龍尾就能滅了這些自大狂妄的東西。
可眼下的他要面對這個有點本事的陣主,還是得謹慎行事。
男人默默退回房內,同時覺得荒謬可笑。
什麼時候他也要懷揣這種心思了。
真是奇恥大辱。
……
孟阮做了一個從來不曾做過的夢。
夢裡不知四季,只覺得日光溫柔,翠色連綿,有裊裊白霧和充沛的靈氣,好像是崑崙山附近的另一座山頭。
那一片古樹茂密的仙境,完全不是出門去郊遊踏青時能見到的景致。
她從一棟平地而起的精巧房舍里走出來,找到正在池邊小憩的某位龍君,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那人的骨相極為好看,這時很輕地抬了一下眉眼:「你還說我是惡人,我看你才是大惡人。」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我又怎麼了?龍君和我雙修,肯定事半功倍啊。」
鍾臣黎簡直懶得搭理她這些胡言亂語:「修個屁,你會修嗎?」
「……是沒人教過我,但我上次去宮裡的時候,無意間見過那些娘娘和皇帝……」
「梁朝的宮殿裡?那隻死鳳凰也在?」
龍君一道沉冷的眼神掃過來。
孟阮也不怕他,反而逗趣道:「咦,不是說龍性本淫嗎?邪龍大人你該不會連雙修都不懂?」
他揪住她的手指,用力捏了一下:「我要早點琢磨這些,也不至於淪落到和你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
孟阮哼了一聲,「這裡可是難得的洞天福地,能淨化你的魔性,難道還不好嗎?……大人還想要什麼?」
鍾臣黎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要天下生靈塗炭,要做天地至尊,我要你說的那個宮裡的老皇帝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求饒。」
孟阮望著眼前囂張跋扈的龍君,接著他的話說:「你還要娥皇女英,什麼神女仙君公主都臣服在你腳下……然後和她們顛鸞倒鳳,吸光他們的元陰,是不是?」
鍾臣黎懶懶地舒展他的身軀,龍角驟然矗立,龍尾上一片片漆黑的龍鱗威風凜凜。
他低沉嗓音,喚她的道號:「珺芷君,你都從哪裡學來這些昏話的?」
「畫本里啊,不過我都是瞞著師父偷偷看的……」
孟阮索性也躺下來,修長如玉的手指閒不住,百無聊賴地玩他的龍尾,「……阿黎,師父還會原諒我嗎?他將我逐出師門的時候說,師徒緣盡不必相見,可他向來都是最不講究規矩的,與那些老古板的真人、散人都不一樣,他為什麼突然就如此絕情呢?」
鍾臣黎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望著她,久久沒有開口。
第29章 城隍11 「……我昨晚……有沒有說夢……
很快又要天亮了。
孟阮在床上醒過來的時候, 夢裡模模糊糊的影像還在。
她記得好像夢見了鍾臣黎,可具體又想不起是什麼事兒。
只是因為這樣的夢,令她的感覺多了幾分真切, 更容易接受自己就是他們所述的那位「娘親」。
孟阮摸了摸太陽穴, 下一秒才發現……
她不是睡在與茜茜一間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