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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裔想起才查到容明暉身上便斷了的線索,面沉如水。

  攝政王不搭理臨安王的熱情,作為地主東道仍板著張臉,許是為了國事操勞不計,他臉上的血色有些淡,幾至不近人情,「不記得了。」

  客明暉不在意的笑笑,他身後一個英朗少年為主上添酒,聽見那頭容天琪不顧世子形象地手足亂舞:「啊呀呀,她上樓去了,僅僅一個背影也堪可入畫!求王叔垂憐垂憐小侄,請鬱陶君等過來一敘可好?」

  說是請求,卻打定主意撒嬌,不等容裔駁斥便命跟著的人到對面去請了。

  來前他父王耳語囑咐過了,別看攝政王長著張要吃人的臉,他和臨安王才是針尖對麥芒,我兒只管裝傻賣愣就好。

  裝傻是真,他心慕洛北鬱陶君久矣也是真。這借他人量尺裁自家衣裳的小算盤可打得一點也不假。

  容明暉身後的少年微挑了眉頭,似看不上這麼個色令智昏的草包世子,但神情掩飾得很好。

  容裔嫌棄這個犯花痴的侄子,想潑他幾盆冷水,剛一動嘴皮子,心口被牽得入骨一疼。

  容明暉若有似無的視線一直未離開他,容裔嘴角冷誚,渾若無事般嗤了一聲,「一個女人罷了,出息。」

  第52章 她怎麼會來?

  青州世子的隨從過來請人時, 無涯院長尚且未到,雲裳跟在有琴顏身後上得樓來,只見她下頜微斂, 攏指在胸, 向眾人一一揖禮。

  「姑蘇雲裳,見過澹臺閣老, 見過諸位學兄。」

  澹臺恂在容裔府上的試霜閣曾與雲裳失之交臂,並未見過她, 一時也沒把「姑蘇雲裳」與攝政王昭告天下要追求的那位國公千金聯想到一起, 稱讚一番「稷中學宮俊傑輩出」。

  陶允知向雲裳臉上打量一眼, 又向身邊師姐一比, 笑道:

  「姑娘勇氣可嘉,敢與洛北鬱陶君辯合, 只是為何不見其他學兄?姑娘難不成想一人撐下三場辯禮嗎?」

  雲裳與有琴顏對視一眼,還未答言,謝璞先警告般道:「允知!」

  被點名的陶允知微露詫色。

  他性格自來如此外放, 視雲裳為同道才如此大方笑言,也不曾失禮, 不懂謝師兄因何面露不悅之色。

  真是官升脾氣也跟著見長了。

  晏落簪心如明鏡, 無聲輕哂, 適時容天琪身邊的長隨來請, 眾人才知攝政王在對面宴請臨安王。

  澹臺閣老平生不喜結交權貴, 以等候崔夫子的藉口留下, 余者一行五六人下寶津樓過金池橋, 入夜的秋風吹來,晏落簪慢落一步,走在雲裳身邊。

  她目不旁側地微笑:「不期與華姑娘再度相遇, 期待閣下在辯合會上的表現。」

  雲裳微微點頭,「鬱陶君客氣。」

  「不過,」晏落簪飛鳳眼尾輕輕一挑,低低道:「有一言想提醒閣下,分庭辯禮乃學界大事,事關文統聖教之繼承流傳,是天下讀書輩的冀望,卻非隨便什麼人都可來渡層金、露個臉了事的地方。」

  雲裳眉眼平靜地轉頭看她,「鬱陶君何意?」

  「沒什麼,只是稷中學宮為亞聖一手所建,在下一直心嚮往之,不願其名聲蒙塵。」

  她說話時嘴角始終噙笑,篤定了這華府的姑娘定是走了什麼門路,才成為稷中的弟子,又不知怎麼說動有琴掌院出戰辯禮,根本沒有視她為對手。

  下階磯時,餘光掃見有琴顏伸手扶住華雲裳要她小心些,一副護花模樣,晏落簪心中更為不屑,更多的是可惜與唏噓。

  原來傳言中穩重端雅的稷中掌院,竟也是個見色而迷的人。

  才想到這,恰逢有琴顏目光掃至,淡笑道:「鬱陶君可是在質疑文林擇人不淑嗎?」

  雲裳聞聲低頭掩住一抹笑,隨即抿住上揚的嘴角,用指尖輕輕掐了掐大師兄。

  一點口角爭鋒罷了,還不至要他幫忙出頭。

  雲裳知道,晏落簪成名已久,又是北地唯一一位才名顯赫的女祭酒,有那個傲視他人的資本。

  她同樣知道自己在學宮這些年學了什麼,對陣無懼,有底牌也不必在這種時候急吼吼地亮出來,畢竟使對手麻痹大意,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有琴顏一眼瞧出師妹心裡在打什麼算盤,樂得配合,那手便未曾鬆開,落在晏落簪眼裡愈發不堪。

  雲裳渾不在意,看見謝璞回過頭來,對他有禮地笑了笑。謝璞的目光落在那隻礙事的手上,卻不太笑得出來。

  有琴顏迎著洛北第一才子的目光,頗愉悅道:「看來姑蘇的雲片糕,是比京城的酥食可口些。」

  他說得沒頭沒尾,走在前頭的陶允知回頭胡亂接口:「在下尚未嘗過蘇州小吃,只是京中甘露閣的酥密食頗為精緻可口,有琴掌院不妨嘗嘗看。」

  還沒說完「哎喲」一聲,是謝師兄在他頭上打了個榧子。陶允知委屈不解地揉揉頭,覺得今天這個謝幼玉很不對勁。

  另一邊有琴顏好脾氣地回答:「領教。」

  晏落簪對男人間暗爭飛醋的行徑嗤之以鼻,由此更認定華雲裳不過一個以皮相侍人的女子。

  呵,還是堂堂國公府的小姐,也不怕掉了身價。

  幾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雲裳一概不理,到了瓊林苑外微一駐足,兩楹高懸的聯三聚五水晶菡萏彩穗燈映著金明池的粼粼水波,華光射目,她抬頭微微眯起眼瞼,望了一眼那亮著華燈的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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